時月就在眼前顧亦安卻靠近不得，回頭還沒有表達自己的不滿就被人抱著胳膊抱住，「你放開。」

「你再廢話我就不幫你了。」吳見微面帶微笑咬著牙說道，著實是臉上笑嘻嘻心裡媽賣批了，若不是礙於人多眼雜有損的小仙形象，這會定是要破口大罵一番。

「你給老娘過來。」標準的見家長的假笑掛在臉上挽著顧亦安的胳膊生生地把他拖回到觀眾席，「都給你打聽清楚了，再有兩個節目就是小嫂子了，是個獨舞，等跳完你就躥上去表白，信我，妥妥的。」

「嗯？」顧亦安挑眉，「誰說我要表白了？」

「嗯？」吳見微更是疑，「這麼好的機會你不上？你腦子瓦特了？」

「興許吧。」顧亦安聳聳肩無所謂道，對於時月他有著這樣的自信，只是他卻忘了自信過了就是自負，忘了姑娘記差忘了姑娘是臉盲，更是忘了還有一眾好兄弟在背後「幫」他。

「呵，你對小嫂子就這麼有自信啊，我可聽你有競爭對手了。」

「說明你嫂子有魅力。」餘掃過觀眾席中間的椅子，正襟危坐的一排人中坐著一個許世安，一雙眼睛不在舞臺上一直一直地往這邊瞧。顧亦安抬手搭上吳見微的肩，半攬著小丫頭給這個二哥打招呼，「走，看錶演去。」

一路的護花使者護送吳見微到許長寧邊，在小妹不屑又鄙夷的目下再笑得沒心沒肺，「微微給你了，我去後面。」

許長寧按著吳見微坐下冷目一掃小丫頭，「你怎麼跟他在一起。」

「我們……」吳見微瞥一眼顧亦安離開的背影，附在許長寧耳邊輕聲道，「你忘了，我跟他訂婚了。」

「你還說？我不同意！」

「噓，你小點聲。」

許長寧氣得站起來就要離開，擋住了後的人又被吳見微擋在裡面，無奈之下又被吳見微拉著坐下，「你淡定點，聽我說嘛。」

「有什麼好說的？商業聯姻麼，隨便哪家的爺都可以，就是不能是顧家的。」

「嗯……那……」吳見微悄悄拉一拉許長寧的袖故意說了句「你哥哥可以嗎」。

「你……」

「四哥四哥。」調皮一下及時改口面上嘿嘿一笑心裡再接著犯嘀咕，記得小時候許長寧很黏許世安的，那時候哥哥嫌棄妹妹，如今長大了，竟是要將從前的委屈一腦兒倒出來似的，份迫不及待的反轉，快到連這個最好的朋友都找不到原因。

「我說了，我跟他訂婚就是為了出國找四哥的。」

「那他跟你呢？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你知道他安的什麼心嗎？什麼人都敢找，想出國我帶你啊。」

「他，」吳見微左右瞧一眼，確定了周圍沒有人在注意們，「他等會要跟一個小姑娘表白。」

「呵？」許長寧冷笑，「姑娘？我看你是被他騙傻了吧。」出手扯一扯吳見微的短髮，看著就生氣，兩個人說好的留長發，說好的一起長發及腰，沒想到竟半路為了一個渣男剪了短髮，「顧亦安喜歡短頭髮的，丫頭！呵，還姑娘。」

「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

「我真的說真的。」

「什麼？」

「就，就，哎呀，直接給你說吧。」兩個人的假期，塵封的十一假期，終於開始越過漫漫黑夜迎接日出，只可惜這個第三者只參與了一天，可惜了這個參與者的故事中沒有「時月」這兩個字，一口一個小姑娘，一口一句小嫂子，說得甜說得真切，說得人卻又說得那麼讓人難以相信。

「你——沒騙我？」

「我騙你幹嘛？」

「怎麼可能……」許長寧不信任顧亦安卻信任吳見微，「會不會是你誤會了？」

「不可能！」吳見微一拍脯打著包票，只是拍罷自己也覺得有些難以相信，畢竟這個故事的男主角實在是花心實在是濫。玩的人玩的久了，等到累了想認真了卻還是給人一種在玩的覺。

「嗯，我說不清了，等會你自己看吧，等會那個小姑娘上臺表演的時候那小子會去表白的。」

「上臺？表演……」突然間許長寧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腦海閃過一個想法——時月和顧亦安，顧亦安和時月。

若沒有記錯蕭曉那姑娘整天吵著說的似乎就是時月要上臺表演，不太確定地再次轉尋找那兩個所謂的舍友，後陌生的面孔，說不上名字的同班同學，隔了一堵牆住著的陌生人。

再回頭臺上已經換了一遙遠，穿著長的主持人說著下一個節目的表演者——

下面請欣賞舞蹈《山有木兮》，有請表演者16級臨床2班時月。

掌聲響起，耳邊也輕聲一句欣喜，「就是就是。」

時，時月？怎麼可能？

剎那間，許長寧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遠離自己，腹部由下而上開始波濤洶湧翻江倒海有些想吐，不明白這個世界不明白這個關係圖。莫名覺得自己像是蜘蛛網上的一隻蝴蝶，越是掙扎著想要逃離越是被層層相繞的白的網疲憊了心。

為什麼？為什麼，連一個陌生的舍友都還跟這個顧家有關係……

後臺燈照不到的地方，蕭曉現在舞臺臺階的一側扶著站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的時月，「月月加油。」

「嗯嗯。」等到主持人退下等到燈完全熄滅，時月鬆開蕭曉的手。黑暗之中，即使知道是燈被熄滅卻還是忍不住被黑暗構思過往，瞬間的抖邁步離開的最後一秒被人握住了另一隻手，被上帝穩過的聲音輕聲響起在耳邊，「別怕，我在。」

最後一個微笑留在臺下，淺淺的，是拒絕。

抬步，黑暗之中走到定位點，俯在黑暗之中等待著悉的音樂等待著明的到來，等待著燈亮起的瞬間臺下會站著那個人，等待著告訴他這句山有木兮木有枝……

顧亦安，安然……

燈亮起，輕緩的音樂，時月沒有睜眼，怕，怕睜眼世界里沒有他，更怕，睜眼後臺下站著一個他。

從天真無憂無慮

到萬盡收眼底

誰能笑容明亮一如往昔

從竹馬青梅之誼

到並肩不離不棄

再多風雨何所畏懼……

或許這首歌就已經寫好了兩人的結局，人生不前不後的相遇，匆匆忙忙的七天而已，不是垂髫小兒亦不是黃髮老人。

睜眼，燈照亮的眼角有晶瑩的閃。

轉，回眸嫣然，剎那間花開花落，繁花在四目相對的瞬間開放又在四目相對時枯萎。顧亦安看不清時月的表，只覺得這支舞跳得讓人心痛，想要一步一步靠近，想要在最後一個轉跌倒的之前抱住，然而卻停不下手上的作。

曾經的約定，一個跳一個畫。

副歌過後歌曲進第二個迴，生死相依走上一遭，多想多想就這樣一支舞跳到永遠，永不停息。只可惜，緩慢輕和之後又一次迎來副歌，沒有歌聲的伴奏被人踩著節奏接上歌詞，眾人期待已久的聲音從舞臺一角的黑暗清晰，一束燈打過去一襲紅，翩翩然一個俊俏的妙音公子。

……

願此間山有木兮卿有意

天涯海角皆隨你

縱然回憶才明了不如歸去

願世間春秋與天地

眼中唯有一個你苦樂悲喜得失中盡致淋漓

你我意當如此盡致淋漓

……

司澄穿著與時月舞同款的漢服，紅外袍里添一抹雪的白，一一靜對比出別樣的和諧。臺下歡呼聲尖聲此起彼伏，百千人的祝福聲淹沒了吳見微的謾罵，許長寧死死，「你給我坐好！」

「不行，那那那可是小嫂子啊！」吳見微氣急攻心，再也無法平靜的心牽扯到全的沸騰衝，不知那一越過脖頸再往上。頭疼，再也無法抑了。

「小什麼嫂子？」許長寧罵一句吳見微，罵完才有些後悔，恍惚中似乎理解了吳見微所說的故事，連帶著最近家裡發生的種種，或許，顧亦安外出旅遊沒那麼簡單，或許，這一場聯姻真的別有。

抬頭，看舞臺，臺上人沉浸在舞蹈之中，完全不知邊多了一個人。回首，看人後，臺下人專心在畫影之上，毫不知邊沸騰了一屋人。

顧亦安，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時月，你又在想些什麼？你們，究竟有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已經不自己控制了？一曲終，時月在歌聲中倒下，顧亦安放下手中筆邁開步子往前跑，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時月的還未接到舞臺就被人抱住，溫暖熱烈很像是記憶的里的那個，抬頭，紅迷離了雙眼，眉目含想的是顧亦安看的卻是司澄。

顧亦安現在臺下看著時月，看著頭頂上倒在另一個男人懷裡含脈脈的時月，夢裡的樣子，他等待的樣子，但為什麼要讓他以第三人的視角來看？是夢嗎？這是夢裡的他和嗎？無法相信地連連後退，退回到黑暗之中，退回到自己的城牆之中。

歌聲再一次響起，歡快又浪漫的曲調再一次沸騰整個晚會。時月終於在歡呼聲中驚醒，想要後退卻被司澄握住手腕，排練里不曾出現的場景，此刻不應該在臺下跟顧亦安相聚麼，不應該在思考見或者不見麼，不應該思考該怎麼表白解釋麼？時月想逃卻被司澄扯著服扯開了外，一個往前一個往後，拉開的距離恰好是一個紅的外裳，熱烈的紅褪下出聖潔的白，紅玫瑰白玫瑰同時綻放在同一個人上，滿足了所有男孩都初的想象。

司澄抖肩同樣下紅出裡面白的襯衫，清新如他陪著一同從遙遠穿越到這個校園。

時月被司澄拉著手走在舞臺上，一個華麗的轉在司澄沒有留住的瞬間開始再一次的逃離，想要下臺卻發現白燈打在眼睛上白更白黑更黑，看不到舞臺的邊緣畏懼著曾經的恐懼，停留在白的圈之中。

手擺在半空中再慢慢抬起一隻腳開始新的一段舞蹈，跟著燈走或者說燈跟著在走，每一步都在找臺下那個抱著畫本的年，卻又每一步都找他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