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芮向來是不喜歡醫院的，一開始是因為孫明薇一直躺在病床上，常常要去照顧。後來進了監獄，又經常毫無求生意誌地從病床上醒來，對醫院那種濃烈而刺鼻的消毒水味十分不喜歡。

沒想到現在出獄了，還要來照顧徐曼婉。

趁著護工過來，戚雨芮下樓到醫院裏走了走。

天氣漸涼，樹上的葉子開始變黃，三三兩兩下落。微風拂過來，戚雨芮覺得有些冷，下意識了自己在外的胳膊。

戚雨芮找到一張長椅坐下。

離上次見盛景熠，已經是那天在家裏兩人不歡而散的時候了。之後盛景熠每次來醫院，都會刻意避開值照顧徐曼婉的時間，這讓戚雨芮也得了些許息的空間。

對於戚雨芮來說，不見盛景熠的時間，才有時間來思考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既然死不了，就想想怎樣活。

這時，後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雨芮，孩子……”

戚雨芮莫名回頭，正對上一雙滿含淚水的眼。

一愣，竟然是孫明薇找過來了。

戚雨芮擰了擰眉，防備地從長椅上起來：“有什麽事？”

孫明薇立馬朝著戚雨芮跑了過來，抱著的胳膊就開始哭訴起來。

“孩子，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當初們說要是你不獄，以後就會讓我們母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隻要你坐牢了，們就會給我們錢，讓我們以後都能好好生活……”

戚雨芮早就知道這些事了，並不在意地搖搖頭：“你不需要跟我說這些，我相信戚茗玥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你不用再來找我了。”

“帶著們給你的錢，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說完，戚雨芮不想再多說，轉就要離開。

誰知孫明薇並不肯罷休，直接跪在地上，抱著戚雨芮的大痛哭起來。

“我知道我出事以後，是你求戚家母救我的，也一直都是你照顧我。媽媽除了給你一條生命，其餘的什麽也沒做到。但我想彌補的，隻要你願意，媽媽願意伺候你，直到媽媽這條命沒了……”

孫明薇的作太大，反應太激烈，很快，們周圍漸漸聚集了人群，都是過來看熱鬧的。

戚雨芮不習慣被指指點點，此刻的隻覺得丟臉。

“你先起來，不要在外麵這樣。”

“我不起來，除非你答應我不再怪媽媽……”

周圍討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

“們是母啊？居然還是媽媽跪著求兒……”

“這太不講道理了，哪有兒狠心看媽媽跪在地上求自己的？”

“這到底是多狠心的兒才能做出的事啊？”

聽著大家一邊倒的言論，戚雨芮隻覺心下想笑。

勾了勾角，冷笑一聲。

“我不怪你啊。你不就是生了我就把我扔在戚家門口了？不就是收了戚家母的錢，把我一個無辜的在校大學生送進監獄了？這有什麽可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