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在楚言的眼眶裡打轉,排山倒海的委屈衝破了提防,傾瀉而下。
再也忍不了了,泄憤一般,抬起腳狠狠地朝周慎辭那雙看著就賊貴的皮鞋踩了下去。
「嘶——」周慎辭猝不及防。
楚言抬起臉,慍怒染紅了的臉頰。
高聲道:「誰稀罕你那兩個破錢!我說了不走就是不走!區區一個防彈而已,說得和你要死了一樣,嚇唬誰呢!我話就放這兒,只要有我在,君杉就不存在對手!」
周慎辭難得地愣了半晌。
接著,他驀然欺而下,將楚言再次困在仄的角落,聲音沉沉如暮鍾之響:「這是你自己選的,你別後悔。」
第21章 圓
楚言下頜繃一條直線, 纖巧的眉擰在一起,將眼底湧上的熱意倒回去。
「我從來不後悔。」聲音不大,卻難掩倔強。
周慎辭純黑的眼底映出幾分玩味。
他恢復站姿, 臉稍稍側了點角度,眼瞼半垂著看:「說說你想怎麼做。」
楚言理了理緒,道:「JA009型號的生產機只需要調整工藝線程的參數, 就可以製造陶瓷複合機材料。」
周慎辭:「機型號都研究過了?誰給你的資料?」
楚言目移:「方主任。」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是我主找他要的。」
周慎辭輕笑:「不用張,我不會追責。」
楚言小聲嘀咕:「我可是在幫你。」
「哦?」周慎辭腔調散漫, 「那我應該謝謝你?」
楚言撇了撇:「也不用這麼刻意。」
「走吧。」周慎辭把桌上的酒杯收好, 而後拿起了外套。
「我送你回家。」
楚言拒絕:「酒後不能駕車。」
周慎辭道:「一口沒喝, 剛倒好你就推門進來了。」
於是,今晚韓書喜提「早下班」驚喜包。
第二天,楚言就開始著手調試機參數了。
經過幾天的反覆實驗,終於爭分奪秒地把新板的材料配置調了出來。
但是生產線和實驗室畢竟還是不同,為了減通上的障礙,周慎辭便準備派人去北疆的訂單工廠進行現場指導。
「讓我去吧。」楚言主提出。
周慎辭得知後臉黑了。
「整個特裝實驗部只有你一個會?」
「那我養他們這麼多人是幹什麼的?」
現在已是九月,北疆天氣已經轉冷,加上路途遙遠,就算只是調試機,來來回回也要一周, 所以這種高強度的出差一般都是派男員工去。
楚言:「參數是我親自算出來的, 肯定是我親臨現場最好, 這樣就算有什麼問題, 我也可以當場重新進行測試。」
說的有理有據, 周慎辭也無法反駁。
沉默幾秒,周慎辭韓書進了辦公室。
「準備專機, 明天送去818廠。」
出差要一周,肯定不能帶著念念,楚言就把託付給了姜曼。
這是念念出生以來第一次和楚言分開這麼久,小家伙眼淚汪汪,抱著楚言的不肯鬆開。
「媽咪,你一定要回來哦。」
那一刻楚言真的有「乾脆不去了」的想法,但還是把衝了下去。
「媽媽答應你,很快就回來,」順著念念的頭髮,「要好好聽曼曼阿姨的話哦。」
念念用力點了點頭,小珍珠撲簌簌滾落一地。
飛機起飛,劃過長空,留下一道淺淺的雲痕,向西北進發。
周慎辭的專機方便快捷,很快就直達工廠。
楚言一下飛機,就接收到了團長的熱烈招待。
「歡迎楚工程師,旅途辛苦。」
楚言禮貌回覆:「哪裡,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團長道:「楚工程師有沒有吃午飯?」
楚言:「飛機上吃過了,我現在就可以去調試機。」
在團長的帶領下,楚言很快來到了廠房。
一眼就看到堆放在角落、還未來得及裝箱的防彈品。
聯繫到之前同事說的,猜測這些應該就是被抄襲的產品。
開口詢問:「這些是……」
團長心領神會:「就是出問題的那批貨。」
「還好我們只生產了第一批,理起來也不麻煩。」
楚言微微皺眉:「會損失很多錢吧?」
團長笑了:「不會。」
「這些貨品即使目前在國出不掉,在國外也有銷路,不會浪費。」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這次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有些人真的是不地道。不過周總會這麼生氣,我想和錢無關,更多是為了維護集團的形象。」
楚言點了點頭。
「君杉的形象不會損的,」篤定道,「大家兢兢業業、各司其職,必不會讓小人得逞。」
團長微愣,而後讚賞地肯定道:「好!那就拜託你了!」
大約是有幸運神的眷顧,整個過程很順利,晚飯前楚言就把參數調好並且通過了測試。
團長握著的手激道:「早聽周總說楚工程師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今天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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