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徐關山沒再釋放低氣,一頓飯吃得尚算融洽,但離真正的其樂融融還有些差距。
夏熙被鍾映紅和徐衍風不停夾菜,碗裡堆得跟小山一樣,一邊想著幸好今天穿的子只是修,不是,還有富餘的空間,一邊默默吃掉碗裡的菜。
飯後,徐君莫找了個機會提醒徐衍風:“發給你了啊。”
“什麼?”徐衍風從西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進了微信。
幾分鐘前,徐君莫給他發了個音訊檔案。
“你不是想知道大老虎跟夏熙談了什麼嗎?都在裡面了。”徐君莫抬高手掌,做了個抹脖子的作,“我可是冒著捱揍的風險幫你錄的。”
徐衍風之前發訊息囑託他看顧著點夏熙,父親單獨夏熙去書房談話,他怎麼看顧?
靈機一,他假借進去給夏熙送果,開啟手機錄音,並把手機留在裡面。
等徐關山從書房出來,他才有機會進去拿手機。
徐衍風看著他,眼裡有笑意,還有欣賞,上卻不饒人:“你怎麼敢在老虎上拔。”
徐君莫翻了個白眼:“不都是被你的。”他指著徐衍風,“親兄弟明算賬,這人你先欠著,回頭要是有事找你幫忙,你得給我兩肋刀,不許含糊。”
徐衍風不走心地點頭。
鍾映紅拿出來一本舊相簿,跟夏熙說,裡頭都是徐衍風的照片,從小到大都有,他不拍照,大部分都是不經意地拍。
夏熙興致頗高地翻開,視線頓住。
是徐衍風百天的紀念照,小小的人兒穿著黃的連,被鍾映紅抱在懷裡,額頭點了個紅點,臉蛋白的。
照片裡的鐘映紅穿著紅的套,烏黑的長髮披散,頭上戴著珍珠髮箍,對著鏡頭微笑,氣質溫婉又高貴,不愧是世家大族的小姐。
夏熙自言自語地喃喃:“這麼一看,子衡和徐衍風小時候還像。”
鍾映紅沒聽清,偏著頭問:“你說什麼像?”
夏熙拿出手機,從相簿裡翻出子衡出生沒多久的照片,遞給鍾映紅看。
鍾映紅瞅了幾眼,一臉驚奇道:“你怎麼有阿風這麼小的時候的照片?他給你的?不會吧……不對啊,這張照片我都沒見過。”
夏熙笑了,原來不止一個人覺得他們父子倆像:“這不是徐衍風,是他兒子。”
鍾映紅像被雷劈中:“誰兒子???”
夏熙不明白怎麼一副到驚嚇的表,收斂了笑容,想找徐衍風問問,他不是說他都跟他母親說清楚了嗎?怎麼鍾映紅像是才知道他有個兒子的事。
沒找到徐衍風,這人剛剛還在客廳,這會兒不知跑哪去了。
夏熙只好自己來說:“您上次在家裡見過的那個孩子,就是我和徐衍風的。”
鍾映紅驚掉下,張個O形,半晌說不出話來。
可能這是一個優雅的豪門夫人最失態的表。
夏熙越發肯定鍾映紅是不知的,腦子空白了一秒,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徐衍風說他跟您說過了。”
鍾映紅終於回神,只不過眼神還是有些發直:“他是說了,那是他的孩子,但……但我以為……”鍾映紅被自己蠢到了,“我以為他的意思是,他會把你的孩子當他自己的孩子疼。”
夏熙:“……”
徐衍風居然也有這麼不靠譜的時候,他親媽誤會了他都不知道。
不過,令意外的是,鍾映紅即便以為那孩子不是徐衍風的,也願意接,可以想見對徐衍風真是疼到了骨子裡。
鍾映紅緩了好一會兒,又驚又喜道:“那孩子有五六歲了吧?”
“嗯,一月份過完了六歲生日。”
鍾映紅掰著手指頭往前數:“這麼說,你和阿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啊!原來阿風大學時期喜歡的孩就是你!一直都是你!”
鍾映紅有種撥雲見月的豁然。
多年前,只知道徐衍風有個很喜歡的孩,他的緒被那孩所牽,變得不像他了,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他那個年紀談多正常。後來,應該是分手了,他又變回從前的樣子,沉默、緒寡淡,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甚至比從前還要變本加厲。
從始至終,都不知道那個孩的名字和長相。上次見到夏熙,自然沒有把和那個孩聯絡到一起。
想到那些事,鍾映紅有些惋惜,視線再回到夏熙臉上,又沒那麼惋惜,兜兜轉轉,兩人如今又重新在一起了。
“你們中間是不是分手了?”鍾映紅跟求證。
“是。”
“這幾年,豈不是你獨自一人養孩子?”
夏熙笑了笑,點頭。
鍾映紅也是做母親的,自然懂得帶孩子的不易,向的眼神充滿心疼:“辛苦你了,上回我沒細看,也能看出你把孩子養得很好。”
夏熙有點不知怎麼回應,低下頭翻相簿。
翻到一張徐衍風五六歲時候的照片,小小的,五已顯出緻的廓,穿著白襯衫短袖,黑揹帶,揹著書包,跟個小王子一樣,表有些不開心,不知道他那時有什麼煩惱。
鍾映紅抹了下眼角,笑著說:“這是去圍棋班的路上,他不樂意去,我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帶他去踢足球,他就高興了。不過那天出了點小意外,他摔破了膝蓋,流了好多,但他一滴眼淚沒掉,也沒跟任何人說。因為那時候他爸爸不喜歡他玩這些,也不讓他玩。”
夏熙噘了下,替小小的年不滿,徐關山還真是由始至終的專斷。
本想看看徐衍風現在是怎麼反應,抬眼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他人,可能躲哪兒打電話去了。
徐衍風去樓上找了耳機塞進耳朵裡,點開了徐君莫傳給他的音訊檔案,音量開到大,聲音清晰地鑽進耳朵裡——
“我記得上一次你親口跟我保證過,就算與徐氏合作,跟徐衍風只談工作不談私,我選擇相信你,你卻戲弄了我。夏熙,你以為有徐衍風給你保駕護航,我就不敢你?”
“我當初跟您保證的時候的確沒想過跟他有以後。您不是不知道,我和他分開得有多慘烈,我怎麼敢奢跟他有以後。”
“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做什麼?”
“……”
徐衍風越聽,臉越冷,從頭到腳像是被凍住,連都凝固,原來“遍生寒”是這樣一種。
之前想不通的問題在這一刻有了清晰的答案,為什麼夏熙三緘其口,不肯說出實。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的好父親,當然知道怎樣才能傷他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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