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通的,但始終於無人接聽狀態。在他打到第三遍的時候,牧可終於接了,聲音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他問:“睡了?怎麼今天這麼老實?是不是訓練太累了?”
牧可嗯了一聲,好半天才低聲說:“有點累,吃完飯就躺下來,結果睡著了。”
賀泓勛不擅長甜言語,知道沒事也就放心了,不想占用過多的休息時間,就說:“那你接著睡吧,要是明天沒緩過勁兒來就適當休息下。”他有點後悔制定相比之下qiáng度過大的軍訓計劃,擔心以的力或許真的吃不消。
在準備掛電話的瞬間,牧可他:“賀泓勛?”
他問:“還有事?”
牧可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斟酌措詞,之後低聲問他:“部隊的工作完了嗎?你什麼時候回來?”
聞言,他笑著逗:“怎麼,想我了啊?還得過兩天,等你們野外生存的時候才能回來。”
或許已經有了準備,所以也談不上失,反而覺得放心了,牧可進被子裡躺下,閉著眼晴說:“那我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等先掛了,賀泓勛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牧可異於平常的安靜忽然讓他有點不安。耙了耙頭髮,他又把電話打了過去,但,關機了。
牧可沒有參加第二天的訓練,和四年前的這一天一樣,請假了。
在沒打通電話的qíng況下,惦記了一個晚上的賀泓勛時間回了趟基地,沒有在訓練場上看到悉的影,趁休息時把袁帥到了辦公室,這才知道牧可昨天下午就請好了假。
“請假了?說原因了嗎?”賀泓勛很意外。
“沒說。假不是直接和我請的,是C大教務打來的電話,允許不必參加今明兩天的軍訓。”
“明天也請了?”
“是。”
顯然,牧可昨晚是有話要和他說,可他卻沒及時發現的異樣,細想之下就會發現,的qíng緒很低落。了眉心,賀泓勛有種不好的預。
袁帥奇怪:“營長,出什麼事了?”
賀泓勛問:“這幾天訓練有什麼異常表現嗎?”
袁帥的糊塗勁兒上來了,不解的問:“你說牧可?”
“廢話。”賀泓勛橫了他一眼。
見營長急了,袁帥趕說:“沒什麼異常啊,就是,這兩天好像不太說話,也不笑。”
賀泓勛口道:“怎麼不匯報?”
袁帥愣了下,不確定地問:“這,需要匯報嗎?”
從大條的袁帥裡自然得不到有價值的qíng報,賀泓勛等他離開後又打牧可的手機,這回開機了,但接電話的卻不是。
赫義城的聲音很沉,語氣里充滿疑,他問:“怎麼是你?”看到來電顯示上賀泓勛的名字時,他轉了眼站在遠那抹單薄的影,皺了眉。
顧不得解釋什麼,賀泓勛直接問:“呢?”
赫義城穿著便裝站在樹影下,斑駁的過樹葉的fèng隙投she在他神qíng複雜的臉上,他沉聲說:“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要麼你等回給你,要麼有事就先和我說。”
憑直覺賀泓勛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他起踱至窗前,問:“現在怎麼樣?”
“承蒙關心。明晚我會送回訓練基地,到時候你可以自己問。”說完,居然逕自掛了電話。
賀泓勛沒有再打,他判斷這兩天牧可都不可能接他的電話。獨自冷靜了會兒,他決定給牧巖打個電話問問,不料易理明的電話搶先進來,讓他馬上回部隊。
一憂與一喜
一輛越野車轟鳴著停住,賀泓勛作利落地跳下來,直奔辦公室,易理明和陳衛東都在。
隨手摘下作訓帽甩在桌上,他沉著臉問:“怎麼回事?”
不等易理明說話,陳衛東率先站了起來:“營長,是我的錯。”
賀泓勛看著他,冷聲說:“我是問怎麼回事!不是要聽你承認錯誤。”
見陳衛東被賀泓勛瞪得有些慌張,易理明趕開口:“老賀……”
“讓他說!”賀泓勛打斷他,依然盯著陳衛東,冷冷甩出四個字:“簡明扼要。”
陳衛東深呼吸,說道:“最後一項比武是小組合作,我判斷錯誤,以為戰毅破解不了碼,私自決定開艙門,至使行失敗。”頓了頓,他著頭皮說:“還,違反了比武的規定。”
易理明帶著從營里選拔出的戰士參加師部舉辦的比武大賽,裝甲偵察營的兵風流盡顯,他們基本功過,新裝備掌握完善,實現了由能型向智能型的轉變,可謂獨領風。然而,在最後一項四人合作的破行中,上次對抗為車長的pào排排長陳衛東卻因為怕戰友為“烈士”而違反了規則,令極有可能為冠軍的隊友失去了資格,也讓他們團在這次比武中落馬。
也就是說,原本按賀泓勛與易理明的評估,這次比武最終選拔出的十名戰地之王裝甲偵察營該占半數。結果,戰損率大大超出他們的預想,僅有一名戰士進了前十,還與全能冠軍無緣。
盯著陳衛東,憤怒的賀泓勛沉聲喝道:“你以為?你憑什麼判斷他破解不了碼?你對戰友的信任現在哪了?”
抬手指著陳衛東,他以營長的威嚴高聲質問:“裝甲偵察營被稱為長電腦的是誰?啊?”
陳衛東立正站著,神qíng沮喪地答:“戰毅。”他當時只想到如果一旦破解不了碼打不開那道門,他的戰友就會“犧牲”,卻大意地忽略了他們的長項。
聽到他的回答,賀泓勛猛地吼道:“戰毅電腦天才的稱號是玩來的啊?派他和李建國去,就是要讓他們在最後一項比武中協助你們完小組任務。兩組,八個人,即使有人了‘烈士’,也不至全軍覆沒!拿下前五十拿九穩。”他的眼晴簡直在燃燒,狠狠盯著陳衛東,痛心疾首地說:“看看,這就是我千挑萬選的尖子兵!為一名野戰兵,你連最基本的心理素質都不達標!”
陳衛東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他上前一步,說道:“營長,回頭我寫檢查。”
“寫檢查有屁用!”賀泓勛的怒火終於按捺不住了,他咆哮道:“老子想斃了你!”
見賀泓勛有掀桌的衝,易理明而出,對陳衛東說道:“先回去吧,回頭通知你團里的決定。”
“五千字檢查,寫不深刻重寫!”賀泓勛踢開椅子坐下,對著易理明吼道:“再關一個星期閉!”
易理明知道老大這回是真火了,沒當面反駁,朝陳衛東揮了揮手示意他先走。
等陳衛東離開,易理明倒了杯水放在賀泓勛面前,不急不緩地說:“之前的表現還是很突出的,為指揮員,陳衛東的單一思維已經向綜合思維轉變了。”
“鬼扯!之前表現再好,之後輸得一敗塗地有個屁用。”賀泓勛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燙得他bào跳起來:“你小子暗算我!”
易理明賠著笑臉趕道歉:“沒想到這麼熱,對不住啊。”
賀泓勛橫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兩人搭檔多年,對於賀泓勛的火bào脾氣易理明自然了解,他嘆了口氣說:“現在生氣也沒用了,反正是輸了。”
“簡直是恥rǔ!”惱怒似乎超過了臨界點,賀泓勛使力捶了下桌子,震得上面的杯子都跳起來了。
這樣的結果,對於五三二團,對於裝甲偵察營,確實是恥rǔ。
賀泓勛合了合眼,再睜開時問:“剩下多時間他下令開艙門的?”
“五秒!”
“戰毅那邊當時是什麼qíng況?”
“戰毅在艙並不知道外面的陳衛東下令開艙門,他沒有停止行,之後聽劉斌說艙門的同時碼剛好破解。”易理明聽後也是惋惜得想槍斃了陳衛東。
辦公室寂靜了。
良久,賀泓勛冷靜下來,他聲音低沉地說:“雖然是演習,換我,我也會……炸開。”
易理明看著他,沒有說話。
賀泓勛站起來,步伐沉重卻有力,然後平靜地說:“我去找團長,不能讓他背這個分,他今年有機會提副連。”
見賀泓勛戴上作訓帽出門,易理明追了出去:“我和你一起去。”
團長陸湛明更是個火脾氣,接到師部打來的電話,知道比武結果後就咬牙切齒地在屋裡來迴轉,政委寧安磊本勸不住。
賀泓勛去的時候團長還在氣頭上,所以當他為陳衛東說qíng時,陸湛明恨不得削他,指著他腦門吼道:“你說別分他是嗎?那我就分你!”
賀泓勛站在得筆直,答得比剛才求qíng時更加gān脆:“沒問題。”
易理明怕團長真分賀泓勛,忙說:“團長,兵是我帶著去的,要分也是分我。”
“這個時候給我發揮協同觀念了是吧?行,你們行!不愧是huáng金搭檔。”陸湛明惱火得很,就差把桌上的文件甩賀泓勛和易理明臉上了,他出煙點上,狠狠了兩口。
好半天沒人吭聲,之後,寧安磊終於開口:“陳衛東的作法我可以理解,他是不想戰友犧牲。但如果這是一場真正的戰爭,他的這個決定會影響全局,以至我軍戰敗。所以分必須給。”
“政委。”賀泓勛神qíng嚴肅地接口:“之後這場演習,我的預備人員名單里有陳衛東,如果他能將功補過,團里是不是可以考慮不分他?”
與陸湛明對視一眼,寧安磊退了一步:“可以。”
賀泓勛鬆了口氣,他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謝謝團長,謝謝政委。”
陸湛明看著賀泓勛,沒好氣地說:“你這個大營長缺點和優點一樣多。要是陳衛東這次演習中出半點差錯,我惟你是問。”
賀泓勛一笑,還是那句:“沒問題。”
從團長辦公室出來,賀泓勛想到一件事,對寧安磊說:“政委,以後您別費心給我介紹朋友了。”
寧安磊很意外,他看了眼易理明,和藹地笑問道:“怎麼,有目標了?”
賀泓勛難得不好意思起來,笑了下沒說話。
“好啊,你小子,派你去軍訓,居然給我犯錯誤。”寧安磊佯裝生氣地說:“看來這回不分你也不行了。”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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