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溫得不真實,宋盈愣在原地,許久發不出聲音。
直到最后一朵煙花點亮夜空,化作無數屑從天際撒落下來,好像站在世界的中央,而整個流溢彩的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喬延禮握手,深邃眼眸中也只有驚愕怔然的模樣:“想去坐天嗎?”
宋盈哽了哽聲,點頭:“好。”
許多人看完煙花秀便回程了,人不多,很快排到了他們。
天還在緩緩轉,喬延禮小心地護著進去,然后隨其后。
門被關上,隔絕掉外界的一切聲音,仿佛連空氣也隔絕了,里面縷縷都能覺到邊人的氣息。
整個歡樂谷逐漸變腳下璀璨的夜景,河流像一條帶,燈影閃爍,流溢彩。
宋盈趴在窗戶邊看得很認真,一方面是夜真的很,一方面也是為了緩解獨的尷尬。
剛聽他說了那些,實在不知道能說點什麼。
說自己也喜歡他嗎?
喬延禮又沒問,主說覺會更尷尬。
那他們現在算在一起了嗎?不知道,更不好意思問。
只是喬延禮依舊握著的手,無法否認,他掌心的溫暖已經令飄飄仙,天快到達頂點的時候,連同腦子都像在云端。
雖然關了門,但還是有風,孩順的頭發被吹得凌起來,喬延禮出另一只手,從頭頂向鬢角捋開,把吹在臉上的秀發掖至耳后。
冰涼的耳垂被他帶有溫度的手指,宋盈整個人了一,垂下眸不敢看。
直到覺微熱的呼吸逐漸靠近,而他的手順勢下,隔著頭發握在脖頸上,得無法后退,只能用余眼睜睜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渾仿佛都涌向了頭頂,用力攥住擺,閉上了眼睛。
相,靈魂一瞬間像是飛出了,在天上飄啊飄,飄得很遠,但他每一次試探的啄吻,都將它拽回來,清晰到那種和溫存。
他同樣毫無經驗,只是憑著自己想要的覺親吻,不敢越界,也不忍心越界,今晚如此好的夜。
即便是這樣輕輕淺淺的吻,似乎也用了很大力氣,結束時兩人氣息都不太勻,額頭相抵,鼻尖隔著若有似無的距離,溫熱的呼吸依舊纏。
喬延禮輕啄鼻尖,啞聲問:“沒拒絕我,就是答應了?”
瓣麻的覺還在,宋盈“嗯”了一聲,尾音快被吞進肚子里去。
今晚終于確定,年時那場的喜歡,不是屬于一個人的兵荒馬。
自始至終,都有人陪著。
夜晚小區的風很涼,可宋盈渾都是暖的,手被喬延禮握在掌心,放進他兜。
從歡樂谷回來沒用多久,就習慣了這種間的親,仿佛在潛意識中演練過無數遍,牽他的手,他的溫,像這樣在月下漫步,即便天氣很冷,也
不舍得告別。
喬延禮也是一樣。
送回家,把車停在小區里后,又提議在附近走走。
沒走太遠,就在小區,從樓下牽著手走到另一個口,那邊要熱鬧些,有個小吃攤夜市。
“想不想吃什麼?”喬延禮問。
宋盈角的弧度很久沒落下來過:“不知道,去逛逛吧。”
喬延禮幫攏了圍巾:“好。”
人的香味侵襲鼻腔,宋盈眼睛都亮了:“喬延禮,你想吃烤魷魚嗎?”
男人笑了笑:“都行。”
“炕土豆呢?那個是狼牙土豆誒!”
“嗯,可以。”
“那里還有脆皮豆腐~”
喬延禮一邊笑著一邊拿手機:“想吃的話都可以要,不過得一個個來,先吃什麼?”
宋盈能覺到他的寵溺和遷就,卻沒剛開始那麼激:“你不吃這些嗎?我記得之前在小吃街,你也都是吃炒飯。”
“不是不吃。”
喬延禮抬手,隔著帽子腦袋,“我比較喜歡自己研究,如果你喜歡,我可以試著學一學,沒準比他們做得好吃,而且也更衛生。”
宋盈驚喜地睜大眼睛:“這麼厲害?”
“我爸廚藝很好,我多也算有點天賦。”
他反應平淡得理所當然。
宋盈努努:“說得我都想嘗嘗你手藝了。”
“好啊。”
夜市人多,為了避免被撞到,男人的手自然扶在背上,順勢收了收胳膊,宋盈便險些跌進他口。
低垂的目深邃地著,嗓音輕飄飄的,尾音含笑,帶著,“去我家?”
宋盈整個人瞬間像被燒起來,腦子里一陣翻江倒海,無法否認自己其實很想去,可畢竟才剛確認關系,就這麼去他家會不會不矜持?哪怕只是去吃他做的飯。
紅著臉害地囁嚅:“不要了吧……太晚了。”
“開玩笑的。”
男人輕笑一聲,安地頭,“別擔心,我不是那種人。”
宋盈臉頰更熱了,幸好這里不夠亮,著頭皮咬了咬:“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太晚了,我爸會知道的。”
喬延禮挑了挑眉:“不想讓你爸知道?”
宋盈斟酌了一下措辭:“不是不想讓他知道,你別多想啊,就是怕太突然了嚇到他,等過段時間我會告訴他的。”
喬延禮認真看了幾秒,說:“什麼時候告訴叔叔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多想,也不會手,但我是真心要跟你在一起的,而且你的存在我父母一直都知道,這點我不想瞞你。”
宋盈瞬間呆滯:“……啊?”
喬延禮毫無保留地告訴:“當年班主任找過我媽,我那時就向他們坦白了。
不過你放心,他們只知道有這麼一個孩,并不知道是你。
在你覺得可以之前,我不會讓他們打擾你,打擾我們的生活。”
比起他如此尊重意愿,更讓震驚的是,他那麼早就向父母坦白了?
宋盈還記得班主任找那天,自己了委屈從辦公室出來,下樓時遇見他,他說他會解決。
所以他口中的解決,就是主向父母坦白嗎?
宋盈眼眶一下就熱了:“你那時候就……”
“是。”
喬延禮輕輕挲溫熱的臉頰,眼底仿佛蘊著綿長的,“那時我就確定,我喜歡上你了。”
“那他們怎麼會不知道是我啊。”
宋盈甕著聲問,“王老師沒跟他們說?”
喬延禮笑了笑:“我爸媽沒去,也沒問。”
宋盈驚訝地瞪大眼睛。
“我爸說,他不會去學校欺負別人家兒,他知道不是你的錯,是我沒管住自己。”
喬延禮低聲緩慢地說著,把那段過往和心境全都傾訴給,“但他也讓我明白,那時的我除了學習一無所有,一切都是父母給的,我自己沒有能力對你負責,所以不該在那時招惹你。”
宋盈沒忍住笑出來:“你爸爸那麼好啊?”
“是啊,我爸媽都很好。”
喬延禮握著的手,語氣像開玩笑,著的眼神卻十分認真,“你不用擔心嫁給我以后委屈。”
“……”宋盈沒想到他忽然來這出,整個人都快被煮了,連說話都結:“誰要嫁,嫁給你啊?”
“跟我談,不想嫁給我?”喬延禮好整以暇地著,“你這是耍流氓嗎?”
“……我沒有。”
宋盈靦腆地低下頭,“可是現在說這個,太早了吧?才,才剛開始……”
“是剛開始,可我早就認定你了。”
喬延禮眼神直勾勾地落在臉上,每一寸目都很專注,“我只會跟你談,也只會跟你結婚,所以我可能會想得比你長遠一些,但你不必有力,你喜歡什麼步調,我都能配合你。”
宋盈抿抿,住想瘋狂上揚的角:“那我現在想吃個脆皮豆腐。”
“好。”
男人笑了笑,眼里百般縱容,“我們去買。”
宋盈小時候被爸爸千寵萬,唯獨不許吃這些小吃攤,說不衛生,會鬧肚子,但宋盈吃過一次路邊烤的羊串后,便像著了魔一般喜歡。
小時候是獵奇,再加上背著父母叛逆的刺激,喜歡吃這些小吃,后來爸爸不在了,小吃攤為唯一能打打牙祭的東西,因為便宜。
即便現在遍地都是食,但最的還是路邊小吃攤。
一碗脆皮烤豆腐填滿了的胃,宋盈無比滿足地離開夜市,喬延禮先送回去,然后去開車回家。
到樓棟門口,宋盈還有點舍不得,拽著他的手晃了晃:“你下次什麼時候休息?”
“周三夜班,上完可以休息一天,我去畫室找你。”
喬延禮輕輕捋著頭發,“或者你也可以翹班,我們去約會。”
宋盈笑著瞪了一眼他:“我才不翹班,我很敬業的。”
“沒說你不敬業。”
男人笑了笑,微低下頭,“就是想看看工作和我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宋盈被他忽然湊近的呼吸弄了神智,著頭皮:“……當然是工作更重要。”
說完小心翼翼地瞅了男人一眼,他卻很淡定,角還銜著溫弧度:“那你好好工作,我去陪你。”
“嗯。”
宋盈低頭看著兩人握的手,覺像黏住了似的,“那,周三再見?”
喬延禮緩慢地放開手,作依依不舍:“好,周三見。”
然而宋盈剛要轉進樓,聽見從電梯廳傳來悉的嗓音:“好的好的,沒問題,你放心去吧,明天我幫你替班。”
是宋遠志,似乎在和誰打電話,腳步聲是往樓門口來的。
宋盈驚慌無措地向喬延禮:“我爸,你快走……”
喬延禮抬眼朝前方看了看:“不打聲招呼嗎?”
“打什麼招呼——”宋盈急得直跳腳,宋遠志喜歡把鑰匙掛在腰帶上,走起路叮鈴哐啷的,從小聽習慣了,從鑰匙聲音都能判斷出人離得多遠,當即拽過喬延禮,“來不及了。”
男人角懶散地勾著,像是卸了渾力氣,任拽到門庭角落的燈盲區,那壯的羅馬柱后面。
黑暗籠罩,只有他眼睛灼灼地注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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