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說罷，又轉了轉手里的酒杯。

“看不出蘇綿綿還是地道的千金小姐啊，怪不得長得這麼細皮，不過人也太氣了點，既然這麼不合群，干脆在家里清福嘛，何必出來闖社會。”

黃忠這下，基本已是挑明了，今天非要整蘇綿綿了。

柳姝坐在他的旁邊，一臉得意洋洋。

被蘇綿綿氣了這麼久，看到如今制于人的樣子，心里好不舒坦。

“黃副總說得太對了，蘇綿綿，不就幾杯酒嘛，圖個開心而已，你這搞得，氣氛這麼不愉快，白費了黃副總今天請我們聚餐的一番好意。”

蘇綿綿暈暈乎乎，看人都有些重影了。

柳姝的聲音傳到耳朵里，嗡嗡嗡，像只惹人討厭的蒼蠅。

“別說了，不就喝酒嘛，我喝還不行！”  蘇綿綿說罷，就去拿桌上的酒杯，被何蘇言一把按住，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喝什麼，自己酒量多不清楚？瞎逞什麼能！”  說罷，皺眉看向柳姝，  “柳姝，你不就想喝酒嗎，我代蘇綿綿陪你喝。”

“你代？”  柳姝嫵笑了聲，  “不知何經理以什麼份替蘇綿綿代酒？”  “我是上司，這個份行不行。”

“當然不行啊，我也是上司呢，你這樣顯得我多欺負下屬啊。”

何蘇言沒想到柳姝居然這麼猖狂，看來有黃忠給撐腰，今天是勢必要惡整蘇綿綿了。

“柳姝，你到底想怎樣？”  柳姝彎，一臉無辜的表，  “我沒想怎樣啊，就是讓蘇綿綿跟大家多培養而已，既然培養，那給在座的前輩每人敬一杯酒，不過分吧。”

給在座的每人敬一杯，這桌上一共二十多個人，一人敬一杯，蘇綿綿別說醉了，是肚皮也裝不下啊！  曾珂率先出聲，  “我這人不太喝酒，不用蘇綿綿敬。”

旁邊有幾個看不慣柳姝欺負新人的同事也陸續表態。

“我也不用。”

“我也不喝。”

柳姝見勢頭不對，冷笑一聲，  “好啊，今天不喝酒的，我都一一記住了，改天你們這些人就多加點班，替公司創造點績效。”

柳姝話音一落，剩下那些還想表態卻沒來得及的通通緘默了。

一個個都埋著頭，不敢再吱聲。

柳姝裊裊婷婷站起，點了點人數。

“除了剛剛說不喝酒的那幾個，還剩十八個前輩呢，蘇綿綿，你打算從哪邊開始呢？”  蘇綿綿頭有點痛，此時此刻，腦海里出現的是顧奕舟的那句話——那樣的人，你不對過分，同樣會對你過分！  “柳副經理，如果我說我不喝呢？”  柳姝冷笑一聲， 

 “不喝那就是看不起在座的這些同事嘍。”

柳姝話剛落音，包房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一個洪亮的男聲隨之響起。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打一圈，做個表率。”

眾人聞聲，同時朝門口看去。

就見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簇擁著一個穿著黑呢子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穿呢子大的男人形拔英武，氣宇不凡，走在一群同樣頗有氣勢的人中間，也顯得出類拔萃。

正是應酬結束，專程過來接蘇綿綿回家的顧奕舟。

而說話的男人四十左右，頭發梳得一不茍，五看起來很是正派，是華瑞的老總，張斌。

張斌目逡巡一圈，很快掠過柳姝，落在黃忠上，面不快，  “黃副總，剛在包房門外都聽見你的聲音了，這是要著誰喝酒？”  黃忠沒想到部門聚餐，居然把張總也引來了，再看了眼他旁邊那位只在財經報紙上見過的男人，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一下。

“張總，顧，顧總。”

顧奕舟余都沒分給黃忠一個，面冷凝，鷹隼般的眸子淡淡落在兩頰發紅，雙眼都有些迷蒙的蘇綿綿上。

薄抿，眉宇不自皺起，悉他的人都知道，此時的他正醞釀著一極大的怒意。

然而，黃忠毫沒有發覺，還自作聰明打著哈哈，  “張總說笑了，部門聚餐而已，大家起起哄，樂呵樂呵。”

“黃副總樂呵的方式還特別。”

顧奕舟聲音不大，不怒自威。

“剛剛提議喝酒的人是哪位？我聽的聲音，倒像個中人，不妨出來認識一下。”

柳姝早在見到顧奕舟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他來了，這還多虧了前幾天顧奕舟跟薛婧傳出的那個緋聞。

當時看到那張顧奕舟的照片時就有些驚為天人，沒想到顧氏集團的總裁居然這麼年輕帥氣。

現在看到真人，更是恍若做夢一般，聽見顧奕舟夸中人，整個人都有些飄飄仙。

扭著纖細的腰肢站了出來。

“顧總，您好，我是華瑞語言部副經理柳姝。”

顧奕舟意味深長得看了柳姝一眼，眼底冰涼。

“原來，你就是語言部副經理，柳姝。”

柳姝惹火上卻不自知，  “顧總聽說過我？”  顧奕舟不聲看了蘇綿綿一眼，  “近段時間，經常聽人提起。”

蘇綿綿不知道顧奕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早在他剛剛進來時，蘇綿綿就已經是一臉懵的狀態。

目直愣愣看著顧奕舟，腦袋里想著，他晚上不是有應酬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里？  旁邊何蘇言沒發現的眼神有所不同，只當是喝多了，視力失焦，趁著大家注意力不在他們上，端起一杯果遞給蘇綿綿， 

 “先喝杯果一。”

蘇綿綿回神，接過果，剛抿了一小口，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發現顧奕舟看的眼神有些不對，連忙把杯子放下來。

何蘇言皺眉，  “怎麼了，不好喝？”  蘇綿綿搖頭，  “有點冰，等下喝。”

總不能說是擔心某人忽然吃飛醋吧。

話剛落音，就聽柳姝激無比地問道，  “是嗎，顧總從哪里聽說過我？”  顧奕舟目淡淡從蘇綿綿上挪開，  “不重要，只是聽說柳副經理，酒量一等一的好，不知今天是否有這個榮幸，見識見識。”

“當然有，必須有的！”  柳姝說完，看了眼面前的幾種酒，  “顧總喝白的，還是紅的？”  顧奕舟淡淡勾，  “你會喝哪種？”  柳姝面上好不得意，  “不瞞顧總，我都可以。”

“那就一樣先來一杯，試試看。”

柳姝立馬應聲，首選了白酒，自己一杯，另一杯端著娉娉婷婷走到顧奕舟面前，  “顧總，我敬您。”

顧奕舟手都沒一下，眉眼疏冷看著柳姝，  “柳副經理可能不太了解我，我這人，不喝酒，只看別人喝。”

只看別人喝？  這是什麼嗜好？  柳姝臉上的笑意有些僵，  “顧總是說，看我喝？”  顧奕舟挑眉，  “怎麼，柳副經理該不會不給顧某這個薄面吧？”  “不會，不會，顧總的面子，我當然會給。”

柳姝心道，大概所有權勢之人都有一兩個常人不能理解的嗜好吧。

這也不算什麼，說罷，為表忠心，一仰脖，一杯白酒直接吞了下去。

顧奕舟冷冷拍了兩下手，  “好酒量，繼續。”

柳姝得了鼓勵，心里越發得意，想著，萬一顧奕舟就是看上喝酒的能力，假以時日，對稍稍提拔，也可以得道升天啊！  于是，紅酒，白酒，啤酒，幾種酒番摻著來。

喝到后面，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了，  “顧總，差，差不多了吧？”  黃忠覺得柳姝這人簡直是個蠢貨，這顧總擺明了在整，卻還不明白。

給使了個眼，示意別再喝了。

不曾想，就這個小作，剛好被顧奕舟捕捉到，眸一轉。

“柳副經理一個人喝，好像沒意思的，不如黃副總作陪吧。”

黃忠一愣，下一秒，苦著張臉，  “顧，顧總，我實在不勝酒力啊。”

“黃副總，剛剛你可是自己說得，不喝就是不合群，既然不合群，還出來工作干嘛，不如回家養老，張總，你說我說得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