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頂部又彈出來對話框：

陳橘白：【晚安。】

宋唯看著這個晚安，腦海浮現今日種種。

小姨和楊迎秋都問喜不喜歡他，說不上來，但肯定不討厭，相也算融洽，跟他在一塊其實沒什麼話說，可本也不是什麼有趣的人，能在不說話時覺到自在已經很不容易。

喜歡……沒喜歡過什麼人，不清楚喜歡是什麼覺，但從心底認可並佩服他的能力與志向，如果偏要說，覺得年會時上臺講話的那個男人是發著的，這束蓋過他的容貌材，可這算喜歡嗎？

還有他的想法，宋唯不知道，可無論是喜歡，還是也是被家長著相親，著走完人生一個個流程，幾次見面下來他都沒排斥，今天還特地過來，態度算明確。

宋唯思考了十分鐘，給他打電話。

怎麼也得給人家一個代。

那邊幾乎秒接，「還沒睡？」

「沒有。」宋唯找話，「你到了啊？」

「剛洗澡出來。」

宋唯：「今天辛苦你過來一趟。」

陳橘白：「不辛苦。」

有點尷尬的對話，宋唯抿抿，再細聲問：「陳橘白，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你當初為什麼同意去相親？」

他遲疑幾秒，如實說：「我沒同意，第一次見面遲到也是因為姑姑臨時通知，說你已經在等。」

怪不得，「後來呢？」

對面忽然沒了聲，宋唯想到這個問題可能的答案，臉一紅，趕轉移話題：「那你家人有沒有催著你結婚？」

「嗯。」

宋唯問：「你呢，你什麼想法？」

「我覺得還早。」

「......」宋唯噎住，心裡做好百般準備與設想，可人家沒想法。

想著要不要終結這個電話，又聽見他輕聲說：「不過如果這是一件始終都要完的事的話，我不介意在這個階段完。」

「因為你的事業？」

「算一部分原因。」

「......」

好吧，也算殊途同歸，宋唯再問：「陳橘白，那我們......」

沒由來的有點張，不得不停下來，調整呼吸後才能繼續：「你下次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

空氣靜止，彼此的呼吸過電流纏繞，一深一淺。

表明了繼續接的意願。

電話里又一次安靜，宋唯以為他要拒絕，畢竟今晚的楊迎秋太強勢，他還有機會喊停，糾結時聽見回覆：「都有空。」

輕堅定的語調，沒明說的一切那麼明了。

宋唯小臉漸漸發熱，走到窗邊開了條，冷風一吹才好些，含糊說：「那先這樣，掛了。」

「宋唯。」他住。

宋唯握著手機，心跳不寧，「怎麼了？」

陳橘白再次停頓一會，緩聲問，「我今天，過你媽媽這關了嗎？」

窗前人角輕輕勾起，「過了。」

第13章

第二天除夕，小區里張燈結彩喜慶，宋唯家裡也簡單布置，有點年味，不過他們都不看春晚，也沒有看春晚的習慣，吃完年夜飯收拾好各回各房。

宋唯跟祝清翡聊了會天，也給之前的同事發了祝福，又在現在的工作群發紅包，一來二往的這個除夕夜沒歇過。

放下手機已經十一點多，去洗澡，洗完出來看見未接來電，陳橘白的。

十一點五十。

宋唯吹了三四分鐘頭髮，半干，給他回電話。

「餵？」

電話那邊聲音清晰：「還沒睡？」

宋唯：「沒有，今天過年啊，不睡那麼早。」

陳橘白：「在做什麼？」

「剛洗完澡，剛剛在和同事朋友聊天。」宋唯坐到床邊，把手機開外放丟被子上，撈過小雪花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它順，想著昨晚......現在算是關係升級吧？

宋唯一咬牙，放聲音問：「你呢，你在幹嘛？」

「剛和姑姑姑丈姜小語散步回來。」

散步......們家已經好久沒這項活了。

小的時候宋高逸和楊迎秋還會牽下樓逛，後來變宋高逸單獨帶，最後夫妻倆都忙於工作，要學習，晚飯後散步變得奢侈。

宋唯下心底羨慕，狀似平常說：「真好，外面很熱鬧吧？」

「嗯，人很多，但是店鋪都關門了，只有些賣小燈籠小玩的。」

「你過年都在你姑姑家嗎？」

「我爸晚上來吃了個飯，吃完回去了，我住們家。」

「這樣啊。」

陳橘白沒上樓，拿著手機在小區樓下打電話，這兩天氣溫舒服，這個點還有玩鬧的孩子不斷經過，嘻嘻鬧鬧，他站到路邊，「只是逢年過節或者有時間回來住，公司附近有兩套房子，大概十分鐘車程，平時一般住那邊，家齊全。」

宋唯吱唔，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陳橘白黑眸印出笑意，不說話了，任由陌生緒通過電流流轉。

小區不知哪一戶大膽放起煙花，璀璨煙火在夜空中綻放，墜落。

宋唯聽見煙花聲，一時分不清是他那邊的聲音還是自家小區，下意識扭頭往窗外看，耳邊同時傳來一聲清潤的：「新年快樂，宋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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