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抱膝，把自己完全裹起來，是保護姿態。

陳橘白走過去。

宋唯抬頭看，眼神空，隨後笑了笑，「我沒事。」

他坐到邊，讓靠上自己肩膀，像回家之前在車裡那樣，給一個支撐，「媽怎麼說。」

「明天回來。」宋唯大概猜到楊迎秋前面幾次讓搬出去的用意了，他們不想讓看見父母分崩離析的場景，可是不能那麼自私，「我知道我媽現在肯定也難過，需要一個人待著，但是我不能走。」

無法想像楊迎秋到時候看到這個空的家時的，丈夫離開，連唯一的兒也搬走，那是雙重打擊，宋唯要陪著，給幾天時間慢慢接。

「陳橘白，就算我們以後搬走，我們也每個周末回來住或者吃飯好不好？」

「好。」他親親頭頂，把人攬得更近。

「周中就去我爸那裡吃，他們研究所離公司就三四公里。」

「沒問題。」

安排好，自己沉默下來，靠著他肩膀不再說話。

天完全黑了，臥室昏暗一片。

外面宋高逸來回走聲明顯。

不知多久，宋唯輕聲說話，「我以為不會有今天了，沒想到他們還是選擇離婚。」

一時分不清這個婚結的是好還是不好了。

之前覺得結了婚能讓他們更加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現在過了一個月還算滿的生活，開始懷疑結婚是他們離婚的導火索，也許不結就不會離。

可能人都會覺得沒有走過的那條路更完。

「陳橘白，你說是可靠還是婚姻可靠。」

他無法回答。

宋唯便自問自答，「都不可靠。」不然他們哪會離婚。

又問：「我們以後會離婚嗎？」

陳橘白說：「不會。」

宋唯仰起脖子看他，「為什麼。」

「我不同意離。」

宋唯輕笑：「你怎麼能為十年二十年後的自己做決定。」

男人沉默，在想如何措辭，讓對這段和關係懷揣信心。

宋唯：「要是以後真發生什麼，或者淡了，我們也好聚好散吧。」

陳橘白低頭，看了好一會，抬起下，親上去。

不帶的一個親吻，兩秒後鬆開，他垂首在耳邊，「宋唯，給我點信心。」

埋進他口，幾不可聞應：「嗯。」

......

宋高逸收拾得差不多，只帶了書和一些日常用品，四五個箱子，他車子裝不下，陳橘白幫著一起送過去。

宋唯沒去，會不了。

等兩個男人搬走最後一個箱子，宋唯回頭看這間屋子，他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從最初的「家徒四壁」到現在「無落腳之地」，是一點一點攢起來的家。

此刻好像沒什麼東西，卻又了什麼。

宋唯就這麼站著發了好一陣呆，最後無奈嘆一聲，抱起小雪花呆呆坐到沙發上。

太安靜太空，樓下老人小孩熱鬧聲此刻格外刺耳，吵得人心煩，客廳沒有電視，隨手拿了本書翻開。

翻過幾頁再次走神，盯著對面書櫃看，上面的書掉大概五分之一，宋高逸帶走了他常用常看的書。

空著的地方像一個個深不見底的，輕輕鬆鬆將人吞沒。

在耐不住寂寞的雪花跳出懷抱時宋唯猛然驚醒。

走回書房，打算用陳橘白留下的Space pro眼鏡玩遊戲。

宋唯吸取教訓，不再看這間宋高逸平時用得最多的地方，拿起眼鏡就出門。

現在已經會練作這款眼鏡，連接好遊戲手柄和手機，開始玩起最簡單的賽車遊戲。

遊戲解決不了實際問題，但短暫的放空讓時間暫停，所有緒延後。

玩到第四，快要衝刺功，眼鏡界面彈出通話，陳橘白的，一秒按掛斷，可等再回到遊戲界面，屏幕上已經提示闖關失敗。

他再次打電話，接通後宋唯埋怨說：「都怪你，我都快功了！」

「啊？」

宋唯摘下眼鏡，通話調外放，語氣恢復如常，「怎麼了？」

陳橘白還懵，「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打遊戲呢，差一點點過關，被你打電話打斷。」

男人輕聲笑：「我回去陪你打。」又問：「準備回去，想吃什麼？」

宋唯盤起，想了好一會，「不知道。」

「給你買南中附近那家蛋糕？」

宋唯想起第二次見面他拎的小蛋糕，角勾起弧度，「你是不是知道我以前喜歡吃那家蛋糕？」

「嗯，以前上學見過你進去買，兩三次。」

「你還記得這麼小的事呢。」

陳橘白沉默一會，只說兩個字：「記得。」

宋唯沒想那麼多，「不愧是年級第一的選手，記憶力真好。」

男人笑笑，「想吃嗎？我去買。」

「別買了，味道變了，可能已經換老闆，買回來浪費。」

「行。」

宋唯認真思考後說：「想吃炸。」

一心不好就想吃熱量高的。

「好。」

「要小區不遠那家，你在研究所那邊買回來不脆了。」

「沒問題。」

他半個小時後到家，宋唯聞見炸香味，立即來到餐桌邊，有點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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