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津藩,大津,橘邸,青登的辦公間——
青登俯首於案前,加理著一項項軍務。
為新選組的總大將,他目前所肩負的重責,以及需要他去一一理的重要工作,自然是不勝列舉。
此時此刻,這座佈置樸素、堆滿書籍與卷軸的房間便是新選組的“大腦”!“神腦+9”、“左右互搏”、“元+7”等天賦發!
青登是憑藉一己之力就達到一整個參謀團的工作效用!
一條條軍令有條不紊地過其手對外發布。
在很多時候,他甚至用兩隻手去書寫不同的命令文書。
房間外不斷有傳令兵來回跑。
或是送來新的報,或是對外傳達青登的新命令。
這時,一員傳令兵單膝跪在房門外,隔著門板高聲道:“主公,十番隊隊長出陣了!”
青登頭也不抬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
十番隊隊長——即原田左之助。
青登手上作不停,繼續草擬面前的軍令文書。
不過,他此時不自覺地斜過眼珠,看向掛在旁牆上的關原地圖。
每當觀瞧關原的地形圖,青登都會不想著:倘若這世上真有造主,那它肯定是按照“最適合野戰”的理念來創造關原!不論是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關原都太適合打野戰了!
位於兩條通要道(東山道、伊勢街道)的界,一個大號的十字路口,方便調集資與人員。
既有便於佈陣的開闊平原,也有可憑此堅守的險峻山嶺。
因為是盆地,所以東西南北每個方向都聳立著高山。
天滿山、南宮山、笹尾山……這些高聳的山頭全都是天然的要塞。
哪怕是沒打過仗的人,也肯定明白“站得高,得遠”的道理。
別的不說,是在這些山頭上架起一架架炮臺,就能借助高度優勢對敵軍展開制!
回二百六十年前的第一次關原合戰,西軍佔領了關原的南宮山、天滿山等幾乎所有高地,東軍只能在山腳下佈陣。
就連位於東軍側翼的南宮山也在西軍的掌控下。
部署在南宮山上的西軍部隊一個俯衝就能直擊東軍的側翼,直接威脅東軍的本陣。
倘若不是出了小早川秀秋這個二五仔,佔盡地利的西軍完全有機會擊敗東軍,而且勝算還很大。
因此,儘管騎兵隊尚未從“第二次中國大返還”的疲憊中恢復過來,但為了搶佔地利,青登只能強令原田左之助率領一部分還能彈的騎兵先行趕往關原。
對青登而言,最好的戰場開局便是效仿當年的石田三,將關原的所有山頭都拿在手上!
尤其是位於關原東面的南宮山。若是功搶下南宮山,那他想輸都不知道要怎麼輸。
站在青登的角度來看,若將關原想象一個巨大的城池,那麼南宮山就是這座城池的甕城,進可攻,退可守!
這般一來,甭管來了多人,青登都有信心在半日之擊破賊眾!不過……既然青登能夠想到搶佔地利,那麼敵人同樣能夠意識到此點!從地理距離來看,大津離關原更近一些。
可東海街道的便捷,不容小覷。
假使長州軍沿著東海街道馬不停蹄地一路急行軍的話……那麼哪一方先抵達關原,實在不好說。
在原田左之助出陣之前,青登以嚴肅的口吻叮囑他:最好就搶下關原的所有山頭,再不濟也要把西面的天滿山、笹尾山給搶下來!
沒有南宮山,無非就是難以速勝。
可若沒了天滿山和笹尾山,那這仗就不好打了……
青登盯了一會兒關原地圖,隨後便收攏心思,繼續專注於面前的工作。
約莫半個時辰後,該發出的重要軍令已全數發出,青登總算是得以暫歇片刻。
他擱下手中的筆,“呼……”地長出一口氣,原本繃著的神經隨之逐漸放鬆。
就在退出“工作狀態”的同一時間,水般的疲倦撲湧上來,裹青登全。
實質上,自打回到大津後,青登就一直沒有好好地休息過,幾乎是一刻不停地投到張的工作之中。
近幾日來,他的總睡眠時間不會超過6小時。
得虧他擁有“睡神”、“元+7”、“強+4”等天賦,否則一般人面對這恐怖的工作強度,只怕是早就猝死了。
正當青登準備小憩片刻的這個時候,走廊方向忽然傳來悉的輕盈足音。
貓一樣的腳步聲……橘邸擁有這樣的走路方式的人,也就只有了。
瞬間聽出來者是誰的青登,立即抬起頭來,朝房門看去。
他剛一揚起目,便恰巧與小心翼翼地推出一條門的阿舞對上視線。
“那個……青登,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吧?”
青登莞爾:
“我現在正好有空。阿舞,怎麼了嗎?”
眼見青登現在並不忙碌,阿舞鬆了一口氣,徹底推開房門,閃,端坐在青登面前。
“我沒什麼要事,就只是想向你確認艾的現狀。”
一邊說,一邊無意識地前傾上,半是憂慮、半是期待地看著青登。
“青登,有艾的訊息了嗎?”
在聽見“艾的現狀”這幾個字眼時,青登的面部表便已微微黯淡。
阿舞前腳剛語畢,後腳他就搖了搖頭:
“很憾……還是沒有收到艾的訊息。”
霎時,阿舞頰間的期待之如雪融般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失與擔憂。
一邊垂頭喪氣,一邊收回前傾的上,口中呢喃著“這樣啊……”。
所謂的“世間之事,往往禍不單行”,大便是如此。
在西征長、週二國的前夕,青登派艾前往八王子檢查千人同心歷年來的賬簿,好為接下來的大規模軍改做準備。
這本只是一趟普通的出差。
在此之前,青登萬萬沒有想到……昔日的安全後方,今日竟了戰場前沿!
長州兵鋒直指八王子,該地不日就會飄滿硝煙。
本以為是送艾去安全的後方,沒承想卻是派上前線了!
自打艾加新選組以來,一直是在後方工作,是純粹的文。
莫說是上戰場了,連人都沒殺過!如此,也不怪得阿舞會這般張了。
始終沒有收到跟艾相關的訊息,不知其現狀,就更是加重了這份憂慮。
事實上,青登同樣很擔心艾,生怕出任何意外。
不過,為了安阿舞,他強裝鎮定與淡然:
“阿舞,別擔心。”
“艾又不是什麼手無縛之力的弱子。”
“隨我學劍多年,劍水平早就達到‘目錄’資格。”
“就憑的手,尋常人等莫說是傷了,連近其都很困難。”
聽到青登這般說,阿舞的表總算是稍微轉好些許。
就在這時,房門外陡然傳來一聲通報:
“主公,京都取締役求見!”
京都取締役——即東城新太郎。
意料之外的訪客,使青登不蹙眉。
旁人不清楚東城新太郎的真實份,青登可是一清二楚的。
大鹽黨的重要員在這時候前來拜訪……青登可不認為對方是來談天說笑的!
他未做過多的思考,毫不猶豫地高聲勒令道:
“帶他去會客間,我一會兒就來!”
“是!”
……
……
一會兒後——
秦津藩,大津,橘邸,會客間——
在簡單地整理著裝後,青登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往會客間。
在穿過專門供他使用的側門,進會客間後,他見到了多日未見的東城新太郎。
對方還是老樣子,一副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模樣。“橘大將,貴安。”
眼見青登來了,東城新太郎主弓,行禮問好。
“嗯,不必多禮。”
青登一邊擺手,一邊在主座上坐定。
直至這時,他才赫然發現:對方並非獨自前來,只見其後端坐著一位隨從打扮的年輕人。
方才礙於視角的緣故,外加上東城新太郎的遮擋,故而青登並未在第一時間發現此人。
這傢伙的型很小,頭戴幕府標準制式的笠帽,耷拉著腦袋,笠沿擋住其大半張臉,從青登的視角看過去,本看不清其長相。
雖是面容難辨,但青登卻覺得這人格外眼。
很快,他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未等青登出聲寒暄,那人就一邊下頭上的笠帽,一邊快聲道:
“安藝,好久不見了。”
隨著笠帽的落,一張不輸給佐那子的絕臉蛋映青登眼簾。
青登先是一驚,接著不鹹不淡地回應道:
“紫……不,堇小姐,別來無恙。”
能跟佐那子相提並論的貌……擁有這種顯著特徵的子,遍觀全京都也就只有了。
是的,此正是京都第一藝伎、京都第一人、大鹽黨的報頭子——堇小姐!
自打“池田屋事件”結束後,青登就沒有再跟堇小姐見面了。
一來是太過忙碌,始終不出空閒時間。
二來是沒有專門跟對方見面的必要。
三來青登有意跟大鹽黨保持距離。
雖然自己很欣賞百折不撓、堅定地為老百姓出頭的大鹽黨,但從份立場來看,為幕府高的他與大鹽黨的關係始終是微妙的。
再者說,他跟大鹽黨並沒有絡到相親相的地步。
因此,青登對待大鹽黨的態度一直是既不刻意親近,也不有意遠離。
眼見堇小姐在此,青登不自覺地沉低眼皮,眸中閃過一抹凝重。
他馬上看出:東城新太郎的突然來訪只不過是一個幌子!其真實目的是掩護堇小姐,好讓來跟他見面!
如此,青登更加確定他們的突然來訪是出於某種重要目的。
一念至此,青登緩緩開口道:
“堇小姐,想必你肯定知道,我現在忙得不可開。”
“因此,讓我們省去多餘的寒暄和問候,直接進正題吧。”
“突然來此,定是有要事慾與我相談吧。”
堇小姐一直是個爽快人。
青登話音剛落,便用力點頭:“不錯,正是如此。”
“就在今日上午,我們的重要線人送來了跟長州有關的重要報。”
“我認為很有必要將此報告知於你,故特此前來。”
青登聽罷,眸中頓時閃過一抹。
“願聞其詳!”
堇小姐也不弔青登的胃口,直截了當地正道:
“目前業已確定:長州藩已與法誅黨聯手!”
“正是有了法誅黨的幫忙,長州軍才得以奇襲濃尾、進軍關東!”
聞聽此言,青登並未表出過分的驚訝,只是眸微凝,頰間染滿嚴峻之。
事實上,早在得知長州軍海奇襲濃尾的時候,青登就開始懷疑法誅黨是否有參與其中了。
長州哪兒來的本事去實施這麼大規模的作戰?倘若他們真的擁有這樣的本事,就不會在下關戰爭、池田屋之戰、京都夏之陣中連吃敗仗了。
若說在當前的節骨眼裡,有哪勢力願意幫助長州,且有能力幫助長州的……青登唯一能想到的件,就只有法誅黨了!
法誅黨的底蘊一直深不可測。
不論他們幹出什麼樣的事,青登都不會到驚訝!在發“長州征伐”之前,青登曾一度考慮過熱搞事的法誅黨是否會趁機作。
現如今,他的這份猜想算是坐實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心中的一顆大石頭落地了——法誅黨,不愧是你們啊!一陣子不見,又送了份“大禮”給我!在青登暗自思忖的這個時候,堇小姐的話音仍在繼續:
“這支輕鬆攻陷名古屋城的軍團不僅僅有長州的奇兵隊,也有法誅黨自己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