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樓樓梯下來了一對老年夫妻,互相攙扶著下來時正巧瞧見的作,彼此一上一下間經過,其中的老太太和搭話:“前天燈就壞了,亮不了。”
凌羽最近半個月都沒有過來,自然不知,所以只朝對方笑笑,側讓了讓他們,隨后拎著東西繼續往上爬,到了三樓左右愈發黑暗起來,邊走邊低頭去拿口袋里的手機,準備打開手電筒。
低頭劃開屏幕,有人在昏暗中下來,凌羽沒看路,肩而過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對方半側肩膀。
沒抬頭,只說了句“抱歉。”
這人沒出聲,而手機屏幕發出幽暗的,能讓凌羽約瞧見他白的襯衫和手腕上的金屬表帶。
已經邁到了上一級的臺階,幾乎是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后的人同時拉住了的手腕。
凌羽止住了腳步,沒也沒回頭,手腕的皮還能覺他的手掌傳遞過來的溫度,他握得很,但這力度也只是短暫的一秒,隨后他就像是電一般地松開了。
“陳準。”凌羽輕聲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的作頓住了,手腕慢慢地落回去。
凌羽轉回了子,作緩緩地,又往下邁了一步。
站在同一節臺階上,距離很近,昏暗下能看到他的白皙的下頜,往前移了移,他也微不可見的往后退了退,后背到了欄桿上。
彼此不說話,但能聽到淺淡的呼吸聲。
凌羽只盯著他的領帶,過了幾秒,又問:“是你嗎?”
說著,手指輕按了一下,手機照明被打開,燈往下照亮了地面,凌羽舉著手機往上移,想翻轉過來去看清他的臉。
下一秒陳準的手掌蓋住了燈,他的手也覆住了的手背,又帶著溫度往下輕,他說:“是我。”
凌羽借著屏幕的微去打量他的臉,他黑漆漆的目此刻也在看著自己。
繼續問道:“你怎麼在這里呢?”
陳準沒回答,他只是瞧著。
凌羽便換了一個問法:“你知道我在這里?”
“我不知道。”
“哦,”凌羽說道,“我又續了房租,鑰匙沒換,你進去了嗎?”
他搖了搖頭,目里有別樣的在閃爍著,他輕聲問:“你一直住在這?”
“沒有,”說,“我住公司附近,偶爾回來這里。”
陳準也“哦”了一聲,眼皮輕垂,隨即,將覆在手背上的手掌移開了。
凌羽說:“你的服在上面,要跟我上去拿嗎?”
他頓了頓,說可以。
凌羽在前面打著手電筒,和陳準一前一后慢慢地往上走,鑰匙擰開門后,先踏進去,按亮了開關,又往后看了一眼。
陳準跟了進來,凌羽說不用換鞋了,說完便拎著塑料袋進了廚房。
陳準看著的背影,往里面走了幾步,發現裝修布置基本沒有什麼變,一些東西依舊在,離開前的沙發、地毯、窗簾。
曾經的親無間,如今的咫尺天涯。
他實在不愿意多看,只坐到了桌邊的椅子上,盯著旁邊垂下的桌布,上面的圖案瑰麗又繁復。
凌羽洗了一小碟圣果,輕輕放在了他面前,又將盛水的杯子推過去。
他說了句謝謝。
凌羽過去把他的服拿下來,走到他面前:“你是現在穿上,還是幫你裝起來?”
陳準抬眼看:“一件服,怎麼樣都可以。”
凌羽沒搞明白他的意思,剛想說什麼,就聽他又問:“為什麼還繼續租這個房子?”
凌羽沒著急回答。
同他對視,仔仔細細端詳他的表,陳準察覺了的注視,隨即微微偏頭,挪開了目。
“很多東西還在這里。”說。
陳準又沉默了,最后說了一句是嗎。
“嗯。”
說完,凌羽轉去臥室里拿了一個袋子,將服整理好放進去,回到客廳,把袋子遞給他。
陳準盯著的手背看,最后接過來了。
他拎著袋子起,從邊經過的時候,凌羽說道:“你這幾年……在國外過得好嗎?”
陳準頓住了腳步,他反問:“你呢?”
說:“工作之后,我覺好很多。”
他默然不語。
凌羽問他:“你要走嗎?”
他答非所問:“商哲……平日里很照顧你?”
“還好。”凌羽說。
“還好……是好,還是不好。”
“他對待學弟學妹都這樣。”
陳準終于又看,了,最后說了一句“哦”。
凌羽微微挑了一下眉,學習他的話:“哦?”
他抬起手,手指勾住領帶,輕微咳嗽了一下。
“不舒服嗎?”
“下午喝了一點酒,”他說,“現在有點口。”
“剛剛給你倒的水,你都沒有。”
他像才反應過來一樣:“是嗎?”
凌羽坐到了椅子上,將剛剛的杯子又往他那里推了一下。
陳準重新坐了下來,一只手輕輕勾著袋子,另一只手環住玻璃杯,盯著杯沿瞧了一會兒,隨即仰頭喝了半杯。
凌羽聽到玻璃杯底到桌面發出的輕微聲響,開口:“所以,你還沒告訴我……你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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