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到八苦大師的話,稍微愣了一下。
屏風后面的幾個人,已經是面面相覷了。
陸家的遭遇,確實有資格跟皇室要一個代。
如果不是陸家姑娘留下了后人,估計陸家的事,就會永遠被藏。即便是如今的皇上,在看到卷的時候,也是選擇不公開。
他惋惜陸家,并且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再出現另外一個陸家,可是為了民心,為了朝廷的威,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這個不是什麼困難的選擇題,畢竟陸家已經沒有人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說了也不會對陸家有什麼實質的補償。
而且,那件事確實不是他們這一脈做的。
他只是任由陸家的神奇傳說在軍中傳播,也算是稍微給了他們一點藉。
如今皇上也意識到,這樣不對,對陸家的人來說,不管他們活著,還是已經死了,都曾經用赤膽忠肝捍衛過自己的國家,而且最后真的是拋頭顱灑熱。
結果給他們的回應,竟然是被皇帝猜忌害死,唯一留下來的兒也被那樣的對待,盡管不是他的錯誤,跟他的先祖也無關,他這種理方式還是欠妥當。
皇上面上浮起一片愧疚,看著八苦大師的時候,已經有些心虛。
“大師,是朕之過……”
聽到他這個話,八苦大師竟然直接起,給皇上跪下了。
之前他們見面的時候,都是按照貴賓的禮儀,并沒有下跪。
看到跪下,大家都是一陣驚訝。
“大師,這是怎麼了?”劉皇后問道。
八苦大師一臉坦然,說了一句:“就憑剛剛皇上的一句話,就知道皇上的懷和格局。老如何不知,卷上所記錄的容對于皇上而言也是一種震撼,更是皇室的恥辱,可是為了民心,為了天下安定,皇上終歸需要足夠的考量,萬一承認這件事,皇室的公信力將會到嚴峻的挑戰。”
皇上聽完,心里一陣欣,還好,大師理解他的苦衷。
八苦大師繼續說道:“老也明白,這是皇上的先祖代過的,錯誤畢竟不是你們犯下的,也不該由你們來承擔,當年那種事,說出去也會讓大雍丟臉,老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靠自己的力量讓全天下都知道陸家的遭遇,可是那樣會帶來多可怕的影響,老都沒有辦法預測。老更希由大雍皇室自己承認當年的事,為了當年浴戰過的陸家人說一句公道話。雖然那個錯誤不是你們犯下的,可是陸家保衛的是實實在在的大雍,并不是另外一個大雍。陸家的英魂,不該只存在于軍中,更應該被他們保護過的子民銘記……皇上,老不敢提出什麼要求,所以皇上方才那一句錯了,老已經激不盡……”
皇上聽了之后,心里真的是萬千慨。
陸家,何嘗不是他心中的意難平。
他已經在糾結,這個故事如果公之于眾,會給朝廷帶來多大的沖擊。
另外,大雍曾經不彩的過去,會不會讓百姓們建立起來的民族自信,又被狠狠的打下去。
這個時間,事已經不只是誰對誰錯了,而是承認當年的人有錯誤,給大雍帶來的影響,他們能不能承的起。
眾人也不敢發表意見,這種事,稍有不慎,就會造無法彌補的災難。
皇上的目,最終定格在了莫君夜上。
“夜兒,你說呢?”
莫君夜并沒有覺得意外,畢竟皇伯父一直都是以一種幫他守著江山的心態在當這個皇上。如今遇到這種事,自然想要詢問他的意見。
莫君夜也沒有含糊,這個時候他來決定,肯定是不合時宜。
而且他也完全相信皇伯父的判斷,不管他們怎麼決定,自己都會支持。
他看了一眼尹素婳,果然看到尹素婳也在沖著自己搖頭。
看來娘子跟他又想到一塊去了,他不是皇上,沒有資格決定,但是后果,他會跟皇伯父共同承擔。
“皇伯父,就按照您的想法來吧,無論怎麼樣,還有我們呢……”
莫君夜的話,讓皇上心里安穩了不。
按照他的秉,自然是愿意承認錯誤,他唯恐擔心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太大,搖了江山社稷,他就對不起自己的太子兄長,對不起莫君夜了。
“好,既然你相信朕,朕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決定了……”
皇上說完,又對八苦大師說道:“大師,這件事事關重大,朕知道朝廷理應還你們一個公道,不過朕需要一點時間,考慮要怎麼公布,容朕幾天時間如何?”
八苦大師對皇上的態度已經足夠滿意,點了點頭說道:“自然可以,老也知道此事難辦,但是老之后,就沒有陸家人了,如果在老這一代還是沒有辦法幫陸家討回公道,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句話,讓在場的人更是容,甚至愧。
他們都是說一不二的人,曾經殺伐果決,可是對于事實如此清晰的事,卻沒人敢直接拍板了。
有時候皇權沒有掌握在德行足夠的人手里,真的是禍患無窮。
皇上點頭,然后非常誠懇的說道:“大師,朕確實深慚愧,又沒有辦法馬上決定,朕保證,會盡快給你一個答復……”
八苦大師點頭,沒有再提出什麼要求。
關于統一的事,反而沒有說,估計也是考慮到如今的況,還是陸家的事更加迫切。
八苦大師出宮的時候,還是莫君夜和尹素婳一路護送。
“你們會不會覺得我咄咄人,非要在這個時候讓皇上表態?”
八苦大師直接問道,沒有遮掩。
莫君夜回答道:“不會,誰也沒有資格要求您等待這麼多年之后,就該繼續等待,他們沒有經歷過陸家的事,當然就沒有辦法完全理解。在晚輩看來,這個時機剛好……”
尹素婳也說道:“如果是我,也許真的會跟大師走上不同的道路。”
八苦大師再次點頭,沒有再征求兩人的意見。
他們正在往宮外走,后面納蘭老爺子已經追了上來。
“大師,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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