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一件事卻十分堅持:“林律師,許律師,我能走到今天,多虧你們兩位的幫忙,既然我現在能拿到產,未來也有錢,我想付我的律師費。”
“你這個案子是按照法律援助分配到我們所的,我們在所里也按照流程報備過類型,本律所據指派提供法律援助就是司法局的規定,所以不需要支付我們額外的律師費。”
額外的收費自然是不能收的,但魏雪說什麼也不同意。
“除了法律上的援助外,你們其實在別的地方幫了我更多。”的語氣里帶了些哽咽,“從沒有人對我這麼耐心過,從沒有人對我什麼都不圖過,也沒人像你們這樣包容支持過我的決定,更沒人這麼仔細地告訴過我我有什麼選擇。”
“你們法律援助的不僅是我的錢,你們援助的是我的人生。”
因為林舒和許詩嘉堅決不收錢,魏雪最終沒辦法,但給不了錢,也想給點別的。
“你們等等!”
林舒見突然又折回了院子里,片刻后,便提著一個裝的滿滿當當的麻袋走了出來。
“錢你們不收,這土豆你們就收下吧。”
“是我之前就承包了土地讓村里人種的,原本是想給張簡易一家吃的,但他們沒福分,也不配吃這些土豆,許律師林律師,我無以為報,至這袋土豆,你們拿下,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生怕林舒許詩嘉嫌棄,魏雪急切補充道:“都是很好的土豆,我昨天剛從地里挖的,和城里大棚里種的土豆味道不一樣,這些小土豆香的很。”
看得出來,這確實是一袋很好的土豆,過張開的麻袋口,林舒能看到形狀各異的小土豆上還沾著泥土,像是還帶著地里的鮮活勁。
這些小土豆買來也不貴,算不上多值錢的禮,但是卻是魏雪的一片心意。
魏雪很堅持:“這些小土豆你們總可以收吧?”
“可以。”林舒笑了下,“不過我就不收了,你給許律師,因為這個案子的主要承辦律師是他,搜集證據也好,后續糾紛的通也好,產協商也好,都是他獨立完的,所以說起來,案子負責人是他,我只不過正好是他的團隊老板而已,你最該謝的不是我,是他,這袋土豆也該是他收。”
魏雪一聽,不容分說就把這袋土豆擺到了許詩嘉面前:“許律師,反正我不管,這袋土豆我就算給出去了,你要是不收,我也不會拿回來,只能擺在這里浪費壞掉。”
魏雪說完,就作勢要走。
許詩嘉有些懵,他看了林舒一眼:“我收?”
“嗯。”林舒點了點頭,“收吧。”
雖然不是錢,但這份謝禮比錢財更真誠,也更有紀念意義,這是許詩嘉應得的。
林舒都發話了,許詩嘉自然也不再推辭。
見他收下了土豆,魏雪這才轉回來:“我幫你搬上車,這次還特意跑來一趟,太謝你們了!”
許詩嘉一個年男,自然做不出讓魏雪這個剛流產沒多久幫忙搬土豆的行為:“我自己來就行。”
魏雪也沒再堅持,許詩嘉愿意收的土豆,就很高興:“那我送你們到車那!”
礙于魏雪在場,許詩嘉潔癖作祟,雖然明顯心很介意那麻袋上的土,生怕沾到自己服上,但他為了不傷客戶的心,雖然臉不好看,但還是一言不發地提起了麻袋。
只是等到了原本停車的地方,車卻沒了。
“包車司機呢?”
別說林舒,饒是許詩嘉也傻眼了。
車是許詩嘉訂的,他放下了土豆,走遠了些,開始給司機打電話。
片刻后,許詩嘉臉難看地朝林舒走了回來,模樣有些掛不住,眼神躲閃,聲音含糊道:“司機突然有點事,現在趕不過來……”
林舒了眉心:“那要等多久?”
許詩嘉聲音悶悶的:“應該趕不過來了……”
啊???
這是什麼包車公司,這麼沒有契約神?
不是訂了一天來回的車嗎?怎麼中途還能司機跑了?
魏雪一聽這況,倒是立刻給出了建議:“這村里本打不到車,但待會王伯會進鎮里接他孫子放學,你們就搭王伯車先進鎮里,那邊有車出發回榮市的。”
事不宜遲,林舒也顧不上別的,當即帶著許詩嘉和土豆,火急火燎地跟著魏雪一起往王伯家趕。
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先得把眼下的問題給解決了。
天已經漸漸黑了,總不能被困在這個村子里。
運氣好的是,和許詩嘉最終趕上了王伯的車,說是車,其實就是輛農用卡車,王伯駕駛,王嬸坐副駕駛,許詩嘉和林舒兩個人則只能坐在后面,和王伯王嬸順路拿進鎮里賣的自種菜和一筐子一塊,往離村子最近的鎮里駛去。
山村土路顛簸原始,許詩嘉幾乎是面如土,除了路面揚塵外,他還被顛簸得差點暈車,在濃烈的屎味里,許詩嘉看起來快要窒息,因為還拎著一麻袋的土豆,筆的西裝早就皺的,上蹭到了土豆袋子上的泥灰,頭發里全是土路上揚起的灰塵,發型也被山風吹的七八糟,一張原本致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生無可,活像個進城務工卻被詐騙一切的單純青年,茫然的眼睛里寫滿了對社會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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