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痛到極致會暈倒,即便醒來,再提到那個名字,還是重複痛苦,無法承,只能強行「熔斷」,以沉睡的方式,給減。
傅荔渾渾噩噩,只覺得被挖空了,只剩下一個空架子。
無法形容自己難不難,只是心口好重,呼吸不過來,大腦的全部思維,都供應給了無盡的回憶。
記得應承禹陪走過的街道,給買過的禮,在面前說過的俏皮話,還有他在豬場裡,跟打過的賭。
睜開眼,枕頭都是的。
可無法痛哭出聲,因為渾的力氣,早在看到消息那一剎那,就都被走了。
不知過去多久,幾度暈厥。
有人進進出出,查看的況。
每次醒來,都希,那些都是夢境,不是真的。
反覆確認,反覆失。
好像進了一個無限循環的時空,永無止盡。
直到最近一次,房間門沒關,聽到外面助理的哭聲。
「應總,是不是回不來了……」
「別說,還沒準確消息。」
打斷話的人,自己也哽咽了。
傅荔麻木地側過子,視線第一次清晰,看到對面應承禹買的巨大的拼熊存錢罐。
表沒有變化,眼淚卻不控制,將臉埋進枕頭裡,哭得渾發抖。
這一回,耳鳴更嚴重。
再次沉進虛無中,眼前都是花的,恍惚間,覺有人開了門。
夢又開始重複了嗎?
還是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覺得自己控不住,來人坐到了床邊,不停地著的名字,將抱進了懷裡,也麻木地回抱住對方。
「小七,我回來了,我沒事。」
又是同樣的話。
靠在他懷裡,抓了他的服,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就算是夢,也不想醒過來。
「小七,是我。」
耳邊,不斷傳來聲音。
溫熱的呼吸,和真實的溫,都將傅荔從虛空的世界扯落下來,眼前慢慢清晰,怔怔的,卻看清了來人的臉。
「應承禹……」
男人臉上傷剛好,但痕跡未消,他走之前,還臭地帶走了墨鏡和一堆口罩,這會兒卻連頭髮都有點。
傅荔有些恍惚,手上了他的臉。
第1051章 後記應荔篇:坐飛機回來的
到掌心實在的溫度,傅荔仍不敢置信。
直到外間傳來匆匆腳步聲,有人大喊:「應總回來了!應總沒事!」
猶如從低於被人拉回人間,渾凝固的重新開始流淌,心臟散去力,大腦的思考能力也慢慢恢復。
可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怎麼說。
因為總覺得不對勁,他怎麼回來的,怎麼這麼快。
「應承禹……」
「是我,小七,別怕了,我沒事!」
他一再強調,眼淚又落下兩行,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直到這一秒,才哭出了聲,痛哭。
一把抱住他,哭得瓣發乾,眼睛火燒一般得疼。
應承禹心疼不已,顧不上一狼狽,輕拍著的背,一聲聲哄著,重複說那些「沒事」、「我在」之類的話。
傅荔中途鬆開他,眼神依舊有點茫然和恐慌。
「你,你是怎麼回來的?」
應承禹笑道:「我坐飛機回來的,怕你擔心。」
不料,臉大變,一張,潑婦一樣,大哭出來,一邊哭,一遍捶打他的肩頭。
「你還敢!還敢坐飛機!」
他瘋了嗎?
剛從飛機上撿回一條命,又坐另一架飛機!
應承禹死裡逃生,讓打著,滿心裡也只有高興。
「我一下飛機,就接到電話,說你暈過去了,我擔心啊,我當然得趕回來。」
傅荔哭得停不下來,想罵他,也說不出話,只能抓他肩頭布料,力氣薄弱地捶打。
長這麼大,大概都沒流過這麼多眼淚。
平靜下來,覺渾的臟都疲憊異常,尤其是臉上,到都疼。
應承禹開了小檯燈,擰了巾,給臉。
傅荔這才看清,他上竟然有。
「到底……怎麼回事?」
應承禹坐在床邊,看了半天,這才長舒一口氣。
做了個噩夢,他卻是實在地熬過了一場噩夢般的空難。
敲門聲響起,助理問應承禹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傅荔一看時間,才發現已近十一點。
暈了這麼久?
不對啊。
抓了把頭髮,強行讓自己鎮定,先讓應承禹吃東西、洗澡,有事等會兒再說。
見下床時,仍有點糊塗,應承禹抓住手臂,再三道:「小七,我沒事,剛才那都是夢,別怕。」
傅荔已經聽他說過很多字,再聽一遍,還是覺得心臟又了一陣強心劑。
吸了下鼻子,聲音悶悶的,「我知道,你先洗澡。」
「好。」
他了紙巾,又給了眼淚,這才往浴室去。
傅荔走出休息室的套房,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忙碌的眾人和樓下的城市燈火,才覺得一切都是真實的。
應承禹活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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