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他做飯,說不定哪天就指揮他織了。
他正鬱悶,仲夏跳下了料理臺,從後面抱住了他,一聲不吭,純黏。
梁赫野低頭看著腰間的手,正要說兩句,覺鍋里油有點濺出來的意思,他下意識蓋住了的手。
仲夏探頭,「火大了。」
梁赫野心輕呵。
「還是你專業,讓你來?」他看向。
往上瞄他一眼,重新躲到他後,臉著他後背。
「不要。」
「我就喜歡吃你做的,不專業也沒關係。」
「而且哥哥你做得很好,你比我還有天賦。」
梁赫野:「……」
又開始給他熬迷魂湯了。
有仲夏纏著,他本來就不高的水準,又降了兩檔,不過那鍋番茄燉牛腩做得特別好,他自己吃的時候都想給自己來個大拇指。
仲夏拍了照,還悄悄印了出來,背後寫上日期,外加一行字。
——他親了我,還給我做了番茄燉牛腩(很好吃)。
日子一下子好得不像真的,梁赫野坐在窗邊,跟合伙人打電話聊天,看著窗外只算得上晴的天氣,不知怎的,就是覺得外面暖和的。
丁堡,在他心裡又算好地方了。
但老天最幹的事,就是在人心好的時候,平白給人家來點不痛快。
傍晚,梁赫野剛把蘑菇和準備好,正要問仲夏怎麼做,港城那邊來了通電話。
仲夏幾乎是看著他在接了電話後,兩秒變了臉,原本愜意放鬆的神,變了深沉的面無表。
等他掛了電話,沉默著繼續進廚房,過去問他,他才淡漠地說:「郁則南快死了。」
郁則南。
他親爸。
仲夏靜靜地看著他,沒到他上的冷,只察覺到無盡的煩躁和一錯愕。
畢竟,是親生父親。
晚間,的線三件套織好了。
拿著東西下樓,要他上試一試。
第1195章 盛夏野原:他的歸途
,圍巾,還有一副手套。
梁赫野穿上,覺得剛剛好,圍巾也很完。
但是……
他提起「掛脖」手套,角微。
「夏夏,只有小朋友才會戴這種手套,因為擔心會弄丟。」
仲夏一本正經,把手套的繩子掛上他脖子。
「哥哥,雖然我會一輩子給你織手套,但我織的手套也很珍貴,你不可以弄丟的。」
「……」
梁赫野還是嫌棄,想著戴可以,但得把繩子拆了。
「線手套不保暖,還是皮手套好。」他暗示。
仲夏抬頭。
「我可以把繩子換皮繩。」
梁赫野:「……」
算了算了。
兩人一通胡扯,氣氛又和緩過來。
梁赫野不知是心好還是怎的,被仲夏哄著,還願意跟學著織毯,不過他總是耍賴,借著讓打樣的由頭,讓替他織好長一段。
「馬上就要過年了。」
中途,仲夏忽然說了句。
梁赫野應了聲。
短暫的安靜後,仲夏看向他,說:「哥哥,我們去趟港城吧。」
梁赫野手上作停住。
從梁赫野記事起,他就對郁則南沒好,就算是普通小孩最父的年紀,他也沒影響。梁雲辭給的太多,他並不需要一份父加持。
然而緣是個可怕的東西,郁則南再不是東西,也是他親生父親。
在生死面前,他做不到無於衷。
這也是梁雲辭最終也沒能對郁則南下殺手的原因,只好將他死死困在港城,讓他不能再興風作浪。
梁赫野從沒去看過郁則南,上一次父子見面,他已經不記得是哪一年。
但他記得郁則南的年紀,不該是和死亡放在一起的時候。
港城那邊說,他是肝病,加上不配合治療,才逐漸病膏肓。
「大概也就最近的事了,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過年。」
「爺,您過來看看他嗎?」
梁赫野沒給任何人答覆,他人生中沒有答案的難題太多,這或許是最後一道。
他拿不準。
在他的沉默中,仲夏替他落了筆。
去港城。
在年輕卻堅定的眼神里,梁赫野就好像在海上漂浮了多年的迷失之人,忽然看到了遠方的燈塔。
所有的一切告訴他,這就是歸途了。
他的心忽然定了。
離開丁堡之前,那天上午,他帶著仲夏去了一墓地。
沒有花,也沒有任何禮貢品。
他只是去看了一眼,在片刻的駐足後,帶著仲夏離去,登上了去港城的飛機。
旅途中,一切都沒變。
他心出奇開闊,下飛機時,仲夏抱著那隻大大的哆啦站在他邊,跟地標一樣扎眼。
梁家在港城有房子,知道他們要來,管家早就打掃好了。
他們歇了兩天,第三天,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說郁則南醒來後問到了梁赫野。
「況比我們預料得更差,可能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梁赫野淡淡應了,說:「我今晚過去見他。」
見他終於給準話,那邊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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