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況在鄉間不稀奇，得不到自己要討的便宜，就用武力來降服對方。

二虎霎時打了，老子要打架，兒子豈有不幫忙的道理。父子倆打頭陣，其他湊熱鬧的男人們也暗地湊過去。

「衙門老爺來了！你們在幹什麼呢！」吳阿牛火急火燎地奔來，撞開那一夥兒男人，手持令牌，說道：「你們今兒個若是不怕死，有種留在雋哥家別走。差馬上到村里，我要告你們毆打解元，你們等著吃牢飯吧！」

村長面如土地扶著轎子的把手，他萬萬想不到這事兒能把衙門老爺弄來。

聽吳阿牛的口氣，衙門老爺是護著陸雋的。

早知有這一遭兒，他裝死也不來趟這趟渾水。

「你們快散了罷！衙門老爺來了，我可沒本事保你們。造孽啊！」村長罵罵咧咧地拿起拐杖，奇蹟般地健步如飛，把轎子扔在一邊，轉走了。

院落一片狼藉，二虎他們似是耗子見了貓，狼狽地從陸雋家的後籬笆躥了出去。

臨走不忘對陸雋放狠話，說這筆帳跟他沒完。

烏煙瘴氣轉而消散，吳阿牛同陸雋收拾著院被踩的花草。

陸雋以前是不種花草的。

上次他和老師在慈谿鎮遇到一家賣花的，林林總總地擺著當下時節開得正燦爛的花草。

老師養花，駐足挑選了兩盆秋海棠。

婉約、香氣襲人的花草綻放在面前，陸雋靜靜地等待老師，他的視線停留在形如蝴蝶，開著零星金黃花蕊的盆栽。

賣花的小姑娘說，這盆花黃瑾，能防沙防風，也可做藥用，有清肺止咳的功效。

花卉是陸雋家裡從不曾出現過的，他認真地聽小姑娘講這盆花非常貴，那盆花非常抗凍。另有些花畏熱不畏冷，特別古怪。

老師斜眼看他，問：「人家小姑娘跟你講這麼多，你不買一盆」

於是陸雋破天荒地買了三盆黃瑾花回來，這是他第一次買不能吃不能喝，只能拿來觀賞的件。

毫無生機的院落有了彩，這一所淒涼的草房不再那麼死氣沉沉。

陸雋拾起被踩壞的花蕊，昨日他剛給它澆過水，葉片青綠，花開如畫。他甚至想，等虞穗來了，見了應該會喜歡。

或許明年就可以給它換一個新的花盆裝著。

花蕊握在掌心，陸雋抬起眼簾，一抹橘黃影晃進他的視線。

子的微張，輕輕地著氣，推開籬笆，笑地喚他：「陸公子。」

第24章 做飯

陸雋發覺，每次見到虞穗，他很面過。

他低聲說道：「虞姑娘先進屋坐吧，院子有些。」

「好。」虞雪憐一點不見外，神自然地站在不礙事的地方。

陸雋家的院子不大，收拾完花盆，吳阿牛拿笤帚清掃，裡哀怨著二虎他們欺人太甚。

「衙門的人是你請來的」陸雋方才便想問吳阿牛，花塢村離縣衙門的路程遙遠，即使是搭車坐，也足要有十二個時辰。

今日吳阿牛如及時雨一般，拿有衙門的令牌，像是提早知道二虎他們要尋釁滋事。

「啊，對。」吳阿牛後腦勺，和虞雪憐對視了一下，說道：「雋哥，我前日不是和你說了嗎衙門老爺曉得你中了解元，按慣例是要給你賀喜慶祝一番。我嘛，實在是看不下去二虎這狗崽子欺負你，所以跑去衙門告訴老爺。」

陸雋如今取得功名，縣裡的老爺聞知陸雋的世，加之同樣挨過寒窗苦讀的滋味，對陸雋又是欣賞又是憐惜。

「你幾時去的」陸雋打量著吳阿牛，年讀書寫字是他親手教會的，他和吳阿牛朝夕共，不難識破年的話是真是假。

吳阿牛忍不住去看虞雪憐，心道是雋哥不好打發。

可虞姑娘卻不願意讓雋哥知道，是託了關係，衙門老爺才肯把令牌給他這個鄉野小子。

「我昨兒去的，連夜趕回來的。」吳阿牛拿著掃帚要往屋裡去，儼然一副分外忙碌的樣子，只差把「千萬別問我話」寫在臉上了。

陸雋長臂略抬，擋住吳阿牛的路，說道：「屋裡不用掃。」

他已不必問吳阿牛話，年明顯是在說謊，且讓他說謊的人，也在此。

陸雋幽幽地向站在屋檐下的子。雙手疊，兩眼像剔飽滿的圓葡萄，正有些疑地看著他。

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虞姑娘不進屋嗎」陸雋主說。

虞雪憐保持著無知懵懂的表，笑說道：「我等陸公子一起。」

院子恢復原樣，三人進了裡屋，外邊淅淅瀝瀝地起了雨。

「呀，這雨來得急。」吳阿牛倒了一碗水喝，問道，「虞姑娘，你今日得空了」

雖然他們兩個昨日就見面了，但是按往常來講，他見到虞姑娘要問候一聲。

虞雪憐點頭道：「前些日子我長兄回來了，便不得空來花塢村。」

「哦，我前天還跟雋哥說，也不知虞姑娘最近是不是有事了。」吳阿牛挪著凳子坐下，笑瞇瞇地說：「雋哥中了解元，我和盼夏那丫頭商量要去慈谿鎮的酒樓給雋哥慶祝，想著請虞姑娘來熱鬧熱鬧。」

他隻字不提二虎家鬧事，現在有衙門老爺撐腰，給雋哥賀喜才是頂要的事，順道去去晦氣。

「我原打算到秋闈結束來看陸公子的，不巧總有事耽擱。」虞雪憐解釋道，「今日聽說陸公子高中解元，倒趕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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