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說什麼呢」淳安撲進崔貴妃的懷裡,撒道,「兒才不願意嫁給他,坐在那裡半天,像傻瓜啞。」
淳安其實看不清陸雋的長相,他的形修長,態端正。若母親不說,看不出陸雋年長八歲。
崔貴妃了淳安的臉,說道:「你父皇是把你慣壞了,陸雋是傻瓜啞,那南郢豈不是一個聰明人也沒有了」
「母妃作不了你的主,選誰做駙馬,要看你父皇的意思。」
淳安語氣委屈:「兒明日去見父皇,不準他給兒選駙馬。」
崔貴妃說道:「你當真不願選陸雋做駙馬他這人是冷淡了些,可本宮的眼錯不了,底下的那群郎君,屬他最依靠得住。剩下的郎君,高不低不就的。」
「你父皇有意要提拔陸雋,他的本事若像他寫的文章一般,不出三五年,晉升至四品文,不問題。」
景元帝寵崔貴妃,視淳安公主為明珠。他今天安排們母在樓閣觀賞瓊林宴,跟崔貴妃代了,若淳安對哪個郎君順眼,擇日就挑吉時賜婚。
淳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搪塞道:「母妃,兒臣聽不懂你的話。」
崔貴妃側目著紗幔,道:「罷了,回去我勸勸你父皇。」
「你想不想下樓去看看」崔貴妃說,「你淮姐姐也在,跟母妃在這閣樓坐了這麼久,下去找淮解解悶。」
虞雪憐陪溫昭離席去賦華拿料子。們在樂樓用了午膳,又說了一會兒的話,才各自回府。
今兒個起得早,進了蘭園就回廂房歇息了。
翌日,約莫到該用晚膳的時辰,丁管家到蘭園送了一封信。
「娘子,送信的小廝面生,我問他家主子是誰,他說他是人之託,幫人送信來的。」丁管家有條不紊地說,「我怕這封信是什麼登徒子寫的,一開始執意不收,他哪來的回哪去。那小廝死活不走,他說娘子對這人有恩,這封信只是個道謝信。」
虞雪憐接過信封,卻遲遲不拆開看,「丁管家怎麼又收下了」
丁管家琢磨道:「我觀察這小廝不是市井潑皮來的,倒像大戶人家的奴僕,我不想難為他,就收下了。」他語重心長地說,「娘子,不管這封信是不是道謝的,你看完便撕了它,咱們要有防備。若是登徒子寫的,老夫定饒不了那小廝。」
虞雪憐道:「丁管家說的,我明白。」
丁管家出了廂房,虞雪憐把信封撕開,箋紙上只寫了熙南路陸府——是陸雋的字跡。
虞雪憐想,這便是聖上賜給陸雋的宅院。
低笑出聲,陸雋竟會吩咐小廝把信封送到鎮國將軍府,人一旦有了權勢和地位,腰板就跟著了,做事也不畏手畏腳的了。
虞雪憐沒有即刻就去熙南路,考慮到陸雋初朝堂,狀元郎的名聲鵲起,暗有眼睛盯住他不放。
若是讓有心之人遇著和陸雋,指不定要傳出流言蜚語。
……
這一日,金陵城細雨綿綿,虞雪憐撐著油紙傘去了熙南路。
「娘子,陸公子的宅院!」金盞隨虞雪憐一道出府,環視一番陸雋的宅邸,說,「娘子,陸公子這裡清幽靜謐,也沒個護衛守著。」
虞雪憐說:「他喜靜,何況今日下雨,護衛或許在院裡。」
「奴婢去敲門。」金盞踩著臺階上去,連敲了兩下大門。
很快,小廝推開門,見門前站著兩個娘,恭恭敬敬地請們進府。
「主子還沒回來,娘子是要去正廳吃茶,還是想去府邸別的廂房逛逛」小廝一手拿著油紙傘,給虞雪憐撐著,「主子說,若娘子來了,可隨意在府邸走。」
小廝來陸府做事有整整五天了,他主子對他說的每句話,一掌就數得清。
且那封信是他送去鎮國將軍府的,主子又再三叮囑他,倘虞姑娘過來,要不餘力地伺候。
小廝不笨,當然知悉虞姑娘是貴客,以及,很有可能是他主子未來的夫人。
虞雪憐說:「我在正廳等著。」
「那奴才去給娘子煮茶。」
小廝忙前忙後,更不閒著:「主子估計要過一個時辰回來,娘子想喝什麼茶葉」
虞雪憐對這熱招架不住,笑道:「你煮拿手的茶葉吧。」
小廝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茶葉,道:「那奴才就煮黑茶了,我前陣子給主子購置件,問主子眼下有沒有缺的東西,他只吩咐奴才買些黑茶回來。」
第63章 氣息
正廳的陳設嶄新,桌椅擺放地規規矩矩。小廝穿領長,煮茶的作倒是能看得出他有些功夫。
這府邸從外來看,也是富貴別致的,但僅小廝一人忙活,總歸不大得。
「娘子,茶煮好了。」小廝奉茶過去,這會兒才想起報自己的名,「奴才觀言,在陸府做事有五天了。」
觀言站在一邊,不卑不怯地保持微笑。大抵是有個狀元郎做主子,不敢做出有失臉面的舉止。
主子新上任,在禮部當差,且有這麼一個狀元郎的頭銜,不了要跟同僚赴宴吃酒。是以這些天以來,來陸府做客的老爺也有幾位。
饒是觀言不清楚虞雪憐是何份,可主子不在,若讓貴客冷冷地坐在正廳等候,他就辜負主子所託了。
虞雪憐捧著茶盞輕啜一口,道:「你若有事要忙,便去忙。陸公子既一時半刻回不來,你也不必在此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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