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都不正常了,比如說……
他甚至考慮過要不要殺了礙事的蕭玳。
待在自己的房裡會好些,但昨天夜裡,對著空落冷清的房間,他默了半晌,還是翻了窗去找。
黎梨仍舊如往常一般,翻他的懷裡。
寒天添,雲諫指尖捻著的素寢衫,細的針腳像是無形的枷鎖,他不要再進一步。
他默默著細的青,看見指尖輕輕著他眼底的烏青,清淺的花香就隨著的作縈繞鼻尖。
雲諫結微滾,按下了的手:「早些睡吧。」
「好啊。」黎梨笑了聲。
但是被衾輕聲窸窣後,沒有閉眼安睡,而是支起半個子來看他,問道:
「那你呢?」
雲諫隨口搪塞回答,下一刻鼻尖的花香氣卻驀然濃烈,充盈得滿屋都是。
他恍惚著定神,只見眼前的鬆開了寢衫的領口,大片白皙細膩的春景綻放出來。
雲諫瞳孔驟。
……寢衫之下,什麼都沒穿。
黎梨欣賞著他的反應,輕熱的氣音落到他的耳邊。
「還睡嗎?」
雲諫覺得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
活似久別重逢,一不小心放肆了些,饒是眼下灑了房,懷裡的人還是得像一灣溪水。
雲諫低頭看了半晌:「……當真不可以了嗎?」
黎梨聽見了,將被子往上一裹,麻利滾回了榻上。
雲諫覺得好笑,再次撈出來,終於說到正事:「蒙西的田疇圖測繪完工了,戶部的人說要將圖紙送來郜州給我們過目。」
「但我想著他們那一群人都是文,行多是拖沓,倒不如我與蕭玳跑一趟,來回都快。」
黎梨習慣了他的奔走,蒙著腦袋點點頭
依譁
:「去吧。」
雲諫想了想,又道:「宣威節慶就在今夜,羌搖小可汗不是說要觀禮麼,我讓沈弈去安排?」
聽到著話,黎梨頓了頓,終於捨得睜開了眼睛。
「我去。」
小郡主掙扎著坐起:「兩國誼,輕慢不得,在蒙西地界還是我去更好,顯得誠意。」
*
黎梨裹著雪白絨鑲領的斗篷,領著沈弈與隨侍,來到羌搖一行人暫居的住所外。
黎梨甫一跳下馬車,就被冰冷的寒風狠狠刮疼了臉,站在原地蹙起了眉。
沈弈關心道:「怎麼了,可是需要添?」
黎梨搖搖頭,沉道:「我在想雲諫他騎馬回去,會不會冷。」
沈弈:「……」
他夠了這份時時參與的多餘,被酸得牙疼似的轉開了腦袋。
但黎梨站在羌搖人的府園前,下意識前後數了數,又覺得納罕:「使臣來朝,車架這麼的嗎?」
沈弈隨著的話語,也掃了幾眼:「我先前來過這兒,當時也覺得詫異。」
「羌搖擅商富庶,歷來朝貢盛,這些車架不僅,而且還有好些磨損痕跡,瞧著委實不如往年氣派……」
話說著,羌搖的隨侍開了門,迎了眾人。
黎梨邊走,邊聽沈弈小聲說道:「而且他們租的院子極大,隨行畜養的馬至有數百匹。」
「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帶了多人過來啊……」
黎梨聽著稀奇,但看見眉眼深邃的羌搖青年過來迎客,忙與沈弈止住了話頭。
羌搖素來喜好華奢,賀若仁與他的下屬們穿了滿的金玉錦繡,腰側的佩刀是唯一的樸素,卻襯得他們氣質凌厲。
就近在庭院的八角琉璃亭里,兩方見了禮,黎梨揮揮手,令隨侍們送上待點的花燈。
歡快地說道:「小可汗不是想看宣威節慶麼?」
「據聞節慶里最好看的,便是今夜的放花燈了。」
說到這個,黎梨也難掩期待,憧憬道:「聽說今晚百姓們都會出城,在護城河裡放滿花燈,屆時燭漂浮,便像是天上的銀河下了凡塵。」
從旁邊的箱篋里捧起一盞花燈,笑瞇瞇道:「在城牆上觀禮多沒意思呀,小可汗既有興趣,不如一同去放花燈?」
手裡托著的花燈緻,淺的花瓣隨著的話音輕輕著,栩栩如生。
賀若仁端詳著那盞花燈,片刻後抬起深眸,笑著應道:「郡主好考量,我們也正有此意。」
黎梨揚了揚角,剛將手裡的花燈放回原,便聽對方語氣疏鬆地問了句:
「只是近期金赫……胡虜蠢蠢,不大太平,我們這樣出城穩妥嗎?」
「不知郜州城防軍可有安防之策?」
黎梨聽他忽然問起城防,心裡有些吃驚。
就算兩國誼再,也斷沒有將城防布局告訴對方的道理。
但轉念一想,對方人生地不,心中難免忐忑,多問幾句也算正常。小郡主揣著寬貴客的心,本想簡略說兩句,但張了張口,卻發現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知道啊。
黎梨是新上任的蒙西封邑主,本就不,而後沒辦幾日差,又將一應庶務全都推到了雲諫上。
對郜州的城防當真知之甚。
黎梨有些尷尬,又不能短,只得含糊回道:「小可汗不必憂心,郜州城防如鐵,在護城河,我們都是安全妥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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