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桑認真聽著。起初這般做,只是出于禮貌,可那樂曲聲響起,便驚愕了。實在是此人通樂理,就連京城那些出名樂師都難及!
宋云桑本喜音樂,聽到后來,都沉醉其中了。男子停了吹奏,安靜坐那好一陣,宋云桑才漸漸回過神。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低聲問阿佟:“你的錢袋呢?”
阿佟不明所以,將錢袋子拿出來。宋云桑道:“全給他。”
阿佟張大了,并不贊同,卻抵不住宋云桑堅持看,只得上前,將整個錢袋子丟進了瓷碗里。男子低頭索,片刻忽然笑了。他笑起來時愈發好看,那溫出塵之氣便是有白紗蒙眼,也遮掩不住。男子道:“知己難得,小姐這番心意,越冰心領。可是你給的這銀兩,卻是夠買我百只樂曲了。小姐確定要買這許多?”
宋云桑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包廂外,裴孤錦著怒意的聲音響起:“蕭公子真是好興致,擱著一大家子的事心不完,倒是來我夫人這賣唱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買笑當晚。
裴狗狗:汪汪汪桑桑桑,來治病!
宋云桑:啊?我沒說晚上治病啊,我是說晚上親你一下。
聽話沒聽全的裴狗狗:……
第七十一章
伴著這番話, 裴孤錦沉著臉,大步行房中。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裴孤錦來閔浙時,特意想好了不去杭州, 便是想避開這位蕭家家主。他可沒忘記前世, 這個死瘸子見到桑桑便驚為天人,毫不顧忌他與桑桑已經婚, 還對桑桑死纏爛打!卻不料,他不去杭州, 蕭越冰卻來了這里!他不過離開片刻, 就被蕭越冰鉆了空子!
裴孤錦對樂理不通,聽到笛聲時還沒反應過來,見賀正業等人神不大自然,這才想起了蕭家家主蕭越冰也善吹笛。裴孤錦立時覺察不對,踢翻賀正業沖了上來, 果然見到了蕭越冰。
裴孤錦在宋云桑旁坐下, 占有極強摟住了:“早聽說蕭公子不良于行,今日一見, 才知道蕭公子竟然連眼睛都瞎了。”
蕭越冰便笑了。他將那錢袋子揣懷中, 扯下了蒙眼的白紗。白紗之下,一雙眼狹長,哪里是瞎的?蕭越冰拱手傾:“見過欽差大人。蕭某腳不便,請恕我無法行跪拜之禮。”
宋云桑愕然睜大了眼:“你、你沒瞎?”
裴孤錦咬牙切齒:“他騙你, 其心可誅!”
蕭越冰朝著宋云桑眨了眨眼。明明只是一個尋常作,他做起來卻十足的親昵:“也并非刻意欺瞞宋小姐,只是有時見了俗,反而會影響吹奏的心,不如蒙眼。”他又對宋云桑傾一禮:“只是不知這房中是宋小姐, 不然,蕭某定是不戴這白紗。”
“啪”地一聲,裴孤錦斷了桌上筷子。他冷冷道:“那蕭公子的意思是,我夫人長相不俗,不會打攪你吹奏的心了。”
蕭越冰假意訝然道:“我并非這個意思,可裴大人若非要這般說,也沒錯啊。宋小姐此等仙人之姿,難道還當不起長相不俗這幾個字?”
裴孤錦聲音里都能掉出冰渣:“蕭公子找賀知縣將我調開,又偽裝賣藝人,蓄意接近我夫人,現下還這般當著我的面夸贊——你這是何意?”
蕭越冰一臉震驚:“裴大人,小人冤枉啊。首先,我并非偽裝賣藝人,這只是我尋覓知己、又無傷大雅的一個好罷了。其次,我也并非蓄意接近宋小姐,來到了這包廂中,實在是緣分一場。至于夸贊,自然是為了討好大人你啊。大人若是不喜宋小姐被人夸贊,那往后我一定一個‘好’字不提。”
他嘆口氣:“何況,我不過一介商人,哪里能勞賀知縣幫忙?裴大人實在太高看我了。”
這可真是……裴孤錦自恃是個不講道理的無賴,可蕭越冰還比他更無賴——他明明無賴,還偏要假裝他很講道理。此人雖是商人,卻是中過舉的,且蕭家多有人為,家族勢大力大。真要說起來,賀正業都不夠給他拎鞋,他卻偏要在宋云桑面前裝弱小可憐……這別有所圖不要太明顯!
裴孤錦火上心頭,一時真想讓蕭越冰見識下什麼是無賴的祖宗,比如說直接,全了蕭越冰往后都白紗蒙眼的愿!裴孤錦的手不自覺握了繡春刀刀柄,真琢磨著該從何下手,就聽宋云桑好聽的聲音響起:“那蕭公子已經吹奏完了,賞錢我也給了,可以離開了。”
蕭越冰臉一僵。裴孤錦卻是作頓住,差點笑出來。他和蕭越冰兩人把話題扯得夠遠,宋云桑卻是十分樸素,只記著蕭越冰是來賣唱的。裴孤錦前世,有時真是被宋云桑這種突如其來的捅刀風格氣得嘔,現下卻只恨不能給好:“也是,蕭公子生活不易,我便也不和你計較了。”他自懷中出了幾個銅板,朝阿佟示意:“我再給你添幾個銅板,你趕去其他房間討賞吧。”
阿佟便接過那幾個銅板,叮叮當當又扔去了蕭越冰的瓷碗里。蕭越冰角一:“這個……其實蕭某特意從杭州過來,主要目的還是向裴大人道歉。”
他抬手輕拍,便有個刀疤男人進屋,端來了個紅木小箱。蕭越冰將瓷碗遞給那男人,又接過小箱子打開:“之前溪臺縣時,不知裴大人喜好,胡送禮,給裴大人添了麻煩,蕭某心中實在歉疚。今日便帶了些小東西,權當蕭家的賠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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