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確都在沈玉梔的掌握中。
不過婚禮這麽高的規格,不是要求,而是霍北昀下令的。
之前看到流程和禮單,沈玉梔也愣住了。
如此風,不合規矩呀。
給霍北昀寫信說了的顧慮,勸霍北昀再考慮考慮。
霍北昀給的回複就一句話:不考慮,就按照這個辦。
大晉也沒有明文律例,二婚就不能越過一婚去。
若真有,廢了便是。
他盼這天盼了那麽多年,就要給沈玉梔最好的!
沈玉梔自然是沒拗過他。被這般鄭重對待,心裏說不和甜是假的。
所以城流言四起時,才那麽有底氣。
冠瓔珞垂下,以紅底扇麵,金線織繡,寶石鑲嵌的致團扇掩著傾城芙蓉麵,仔細聽著門外的靜。
鞭炮聲,賀喜聲,腳步聲……分辨著霍北昀到了什麽地方。
離自己越近,心跳得就越快。
很想用手拍拍自己燒紅的臉,又怕花了妝。
明明親是各取所需,兩人又沒多深的,為何到了這一刻,這麽張呢?
之前和蔣煜婚的時候,心都沒這樣起伏不定過。
終於,霍北昀走完了一係列流程,進到房中。
按照民間的習俗,新郎應該背起新娘,送到花轎中。
不過霍北昀貴為攝政王,牽的手即可。
喜婆念完吉祥話,沈玉梔一手著團扇,另一隻手正要往外送……
霍北昀毫不猶豫地轉,在麵前蹲了下來。
不僅是,旁人亦是驚訝非常地看著他。
“來。”他同後的沈玉梔說。
竟真的是要背!
沈淮出言勸道:“殿下,這於禮不合……”
“大喜之日,本王就是禮。”
沈玉梔聞言,不再掃霍北昀的興,慢慢趴到了他的背上。
霍北昀毫不費力地將背了起來,一步步向外走去。
步伐沉穩,像背著夢寐以求的寶。
喜婆愣了片刻,才說著漂亮話跟上。
沈玉梔在霍北昀背上,過團扇,朦朦朧朧地著男人堅毅的後頸,著他手掌的灼熱溫度,烙在的上。
剛剛他進門時,仔細看過他今日的扮相。
他狹長的眸猶如碎了星子,大紅的吉服被穿得惹眼極了,既有青年的穩重,又有年的意氣風發。
冠上的瓔珞輕輕晃,的心晃得更快。
心底好像有一顆種子,在用力地發芽,要破土而出。
終於,坐進了花轎。
霍北昀騎在馬上,後的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喜樂高,陣仗大的仿佛在宣告天下他親了。
陸榮時今日也來了攝政王府。這種場合,他當然不能親熱地四哥,得裝看不慣他的樣子。
迎親隊伍靠近,看清了霍北昀那春風得意的樣子,陸榮時一陣眼熱。
鞭炮聲再次響起,霍北昀牽著沈玉梔的手,邁過門口的火盆往裏走。
陸榮時不聲地靠近了江陵,在鞭炮聲的掩蓋下,酸溜溜地低聲說:“你們王爺今日開心死了吧?”
江陵瞥他:“陸大人羨慕了?”
陸榮時桃花眼瞪大:“誰羨慕!我是覺得咱們同病相憐!”
“此話怎講?”
“前些日子我約他喝酒,結果你猜他怎麽回我的?人家說,他有酒喝,還是未來的攝政王妃約的他,讓我下回請早!嘖,跟我都尚且如此,你這個日日在他左右的人,不得更慘啊?”
江陵:“……”
說的太對了,無法反駁。
鞭炮聲已停,新人即將拜堂,賓客們湧了過來。
陸榮時和江陵在引人注意前分開。
沈玉梔牽著紅綢一端,另一端在霍北昀手中。
地上撒著大棗花生蓮子一類,霍北昀顧及,放緩了腳步。
端著團扇,餘悄悄地掃了眼他棱角分明的側頰。
不管看過多次,還是會被他的容驚豔。
霍北昀又何嚐不是?
今日從見到開始,他就心澎湃,目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上。
想到馬上要為他名正言順的妻,生時攜手共渡,死後同棺而眠,他幾乎要激到戰栗,眼尾染上了淡淡的紅。
表麵上,他隻是淺笑著,矜貴、端方、淡漠、克製。
狹長的眸子往四周掃去,沈淮邊跟著的不再是沈藏鋒,而是麵容憔悴的蔣雪兒。
安兒穿著紅的褂子,手被迎春牽著,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興得手舞足蹈。
最讓人無法忽視的目,來自廳外的角落。
易了容的蔣煜,被王府侍衛押著,咬著牙關,老鼠般盯著他們。
那雙猩紅眼眸中的癲狂和不甘,讓霍北昀痛快極了,角勾起的弧度深了兩分。
之前幾年,自己便是如此。
每每想到沈玉梔了蔣煜的妻,他的心猶如被架在火架上煎烤,錐心刻骨,痛到痙攣。
而今,他就是要蔣煜眼睜睜看著沈玉梔是怎麽嫁給自己的!
看沈玉梔為他挽回不了、高攀不得的攝政王妃!
不僅如此……
霍北昀薄微,用隻有他和沈玉梔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看右前方。”
沈玉梔一怔,團扇微微偏開,對上一雙滿是不甘憤怒的眼。
雖然他的臉平平無奇,但悉的形和氣質,以及此刻的反應,讓沈玉梔瞬間猜到了他的份。
蔣煜不是在被足嗎?怎麽會來這?
他不會影響到自己親吧?
蔣煜也發現了在看他,瞳孔猝然一晃,激得想要往前衝,被王府的侍衛鉗製住了。
同時,時刻關注著他靜的沈淮,也威脅地靠近了蔣雪兒。
蔣煜顧及,不敢妄,甚至不能講話。
他隻能惶恐又悔恨地著沈玉梔,不停地搖頭,無聲哀求——
玉梔,你是我的妻,別嫁給他!
我知道我之前錯得離譜,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沈玉梔看出了他痛苦和後悔,但非但沒有心,還覺得這男人莫名其妙。
不是他當初棄自己如敝履的時候了?現在假惺惺個什麽勁兒?
毫不猶豫地收回了目。
眼看要和霍北昀拜堂,蔣煜氣翻湧,失去理智,一把掀翻了側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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