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赫揚站在許則邊，他隻是那麽站著而已，許則卻到有種無形的迫襲來，讓他渾僵直。

    “賀蔚上次說讓我跟你比比看。”陸赫揚看著泳池，突然開口，“被他說中了。”

    他沒有看許則，甚至連頭都沒有側一下，以至於許則反應了大概有三秒鍾，才確定陸赫揚真的是在跟他說話。

    “不是……”許則的手指了，很想抓點什麽在手裏，太空了。他抿著吞咽了一下，才繼續發出聲音，“是考試，不算比賽。”

    陸赫揚終於看了他一眼，好像笑了笑，說：“這次不算的話，下節課比？”

    許則並不是這個意思，他懷疑自己現在在陸赫揚眼裏變了一個爭強好勝的alpha，於是他說：“還是不用比了，你遊得比我好。”

    “為什麽？”他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一起上遊泳課，陸赫揚不知道許則這個結論從何而來，他無意地問，“你看過我之前的績？”

    前一組的alpha們已經到達終點，助教正在記錄績。泳池裏水波翻湧，許則直直地看著那片晃的水麵，覺自己此刻的腦袋裏也是這樣的狀態。

    他聽見自己說：“沒有，是我猜的。”

    陸赫揚又轉頭看他，從側臉看過去，許則的表像在發呆，看起來又有些僵，總之不在狀態。

    到他們上場了，陸赫揚走向自己的位置。

    等陸赫揚走後，許則又在原地站了幾秒，才往出發點走。水波晃得他眼暈，許則抬手了臉，不小心按到鼻側的淤青，有點疼，他愣了下，然後戴上泳鏡。

    先考的是50米自由泳，一聲哨響，八個alpha同時躍進泳池。

    許則水後往右邊看了一眼，陸赫揚的形在水中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出遊泳姿勢很好看，像魚一樣。

    許則轉回頭，出手臂抱水，力擺雙。

    很快，指尖挨到池壁，許則抬起上半，出水麵的同時，他聽見育老師在喊：“五號第一，四號第二，一號第三……”

    終點的八名助教掐著秒表做績記錄，許則抹了一把下顎上的水，扶住泳道線浮標。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也扶了上來，離他十公分的位置。陸赫揚摘下泳鏡，將發往後攏，水珠順著他的額頭和高的鼻梁往下滾，過結，流回泳池。

    泳池水涼，但許則到很熱——應該是易期的緣故。他過淡藍的泳鏡鏡片，看著陸赫揚的側臉，又很快轉過頭，看別的地方。

    陸赫揚沒多停留，接著就上了岸，站到出發點，準備接下來的200米混合泳。

    又一聲哨響，第二場考試開始。

    水後，許則和陸赫揚一直保持著領先其他alpha的速度，兩人不相上下。但遊到第150米，許則開始變得有些吃力。他正在易期，緒起伏和激烈運下，信息素大量分泌，又因為那三針抑製劑的左右，隻能積在裏，引起發熱頭暈和四肢無力，影響能。

    最後五十米，許則完全靠本能在往前遊，賽道像是沒有盡頭，產生嚴重的下沉，連抬頭換氣都困難。終於，手到池壁，許則力不支，隻潛出水吸了口氣就整個人沉下去，腳踩在池底發虛打，他試圖去抓浮標，但沒能夠到。

    掙紮中，手指似乎又到了什麽東西，許則以為是浮標，便努力出手。

    他仍然什麽都沒抓到，手腕卻忽然被牢牢扣住，一力量將他向上提，把他從水裏拽出來。許則用力咳嗽，前是泳道線，他趴到浮標上，大口呼吸，滿臉是水。

    “許則許則，怎麽了啊？”

    許則了臉上的水，抬頭，育老師正蹲在岸上看著他，又問：“還行嗎？”

    “沒事。”許則搖搖頭。

    他轉回頭，陸赫揚就在對麵，兩人之間隔了條泳道線。許則微微張著，口起伏幾下，對他說：“謝謝。”

    “沒事。”陸赫揚說，“上去吧。”

    陸赫揚雙手撐著泳池邊緣上了岸，助教朝許則出手，幫了他一把。育老師在一邊看績，說：“陸赫揚不錯，兩分07秒21。許則兩分07秒68，就差了一點點。”

    下一組alpha準備上場考試，許則和陸赫揚往泳池邊的通道走。許則走在陸赫揚後，手裏的泳鏡被他攥得很，幾秒後，許則快走兩步，到陸赫揚側後方的位置，說：“恭喜。”

    陸赫揚有些意外，回過頭，同時把腳步放慢，等兩人並肩後，他問：“恭喜什麽？”

    “200米混合泳，你應該是年級第一。”許則解釋。

    其實他在說出‘恭喜’後就已經後悔，一次小考試而已，陸赫大概並不需要別人來特意道喜——並且更尷尬的是，自己還解釋了為什麽要說‘恭喜’。

    池嘉寒之前說過，在易期的alpha智商會下降至70%，原來是真的。

    陸赫揚難得愣了愣，確實是第一次有人在一場期中考後跟他說恭喜，有點新奇。他笑了一下，說：“那也恭喜你。”

    見許則不解，陸赫揚於是學著他解釋道：“50米自由泳，你應該是年級第一。”

    偏偏許則不是個懂得如何接梗和開玩笑的人，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很認真又嚴肅地回答：“謝謝。

    ”

    陸赫揚側頭看他，看一眼之後又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