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醫生再見！”

    許則重新拉上口罩，轉朝病房走。護士們對著他的背影看了會兒，相繼在電腦前坐下。

    “你說許醫生到底是不是單。”

    “又來了，195院的未解之謎。”

    “我覺得是單，許醫生太冷了，完全靠不近嘛，想不出他談會是什麽樣子。”

    “是的，就算有，我懷疑他跟對象說話的時候也會隔著一米距離。”

    另一個護士笑了一陣，又說：“可是許醫生跟池醫生的關係好像蠻好的，不過應該不是談，就是好朋友。”

    “口腔科的池醫生？他們是高中同學吧，聽說很早就認識。”

    “難怪呢……哎呀不說了，八卦影響工作，閉閉。”

    許則走到每層樓都會固定劃分出的那片特殊區域，向警衛出示工作證，接著按指紋解鎖。防玻璃門自向兩側打開，許則往裏走，穿過明亮的大廳，到一間病房門前。

    病房外的警衛對他敬了個禮，許則再次出示工作證，警衛檢查過後幫他輕輕敲門，得到房的一聲“請進”，警衛推開門：“是信息素與科的許醫生。”

    “許則啊，來，進來吧。”主任也在，他朝許則招招手，“報告都整理好了是嗎。”

    “是的。”許則走進去，朝病床上的老將軍微微彎腰鞠躬，隨後將文件給主任。

    “許則，陸軍軍醫大學科碩士，現在在科裏轉。”院長向將軍介紹，“他高三那年麵試完之後，黃教授親自打了好幾個電話才把人搶到軍醫大。”

    聽出了言下之意，老將軍和藹地打量著許則，問：“之後是想留在195院，還是去軍區？”

    不等許則開口，主任就替他把問題攔下來：“您問早了，黃老都說了，讓許則讀完博士再考慮。

    ”

    老將軍便微微笑起來：“原來是黃教授舍不得放人。”

    從病房出來，許則看了眼時間，打算去吃早餐，不過下一秒手機就響起來，池嘉寒先是在電話那頭打了個噴嚏，又吸了吸鼻子，才問：“早飯給你放辦公室嗎？”

    口腔科在8樓，池嘉寒知道許則忙起來會忘了吃飯，所以經常順手給他帶一份，自己再走一層樓梯回口腔科，完一天之中可憐的運量。

    “我在電梯口等你。”許則朝電梯走，“冒了嗎？”

    “有點，可能是前幾天總熬夜。”叮——電梯門打開，池嘉寒掛掉電話，拎著早飯走出來，塞到許則手上，“待會兒去找點藥吃。”

    他拿出195院的部通訊看了看，目前沒有急消息。許則的通訊已經別在白大褂前的口袋旁，消息燈也沒亮，兩人便去了休息區一起吃早餐。

    池嘉寒目前在頜麵外科轉，他本科就讀於國外的一所醫學院，研究生時考回了首都的陸軍軍醫院。池嘉寒願意回來的原因很簡單——他的父親由於升遷，帶著繼母去了另一個國家。

    “南部戰區休戰了。”

    許則將牛瓶蓋擰開放到池嘉寒麵前，“嗯”了一聲。

    “聽說有幾支軍隊已經回到首都了，估計很快就會組織檢和驗傷。”

    池嘉寒看到許則拆三明治包裝紙的作很短暫地頓了一下。然後許則回答：“應該是的。”

    其實還有想說的，但池嘉寒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消息是否可靠，他又看了許則一眼，吸吸鼻子開始吃早餐，沒有再講什麽。

    吃到一半，許則前的通訊亮起紅燈，他手按掉，臨走前把桌子那頭的紙巾拿過來放在池嘉寒手邊：“我先過去了。

    ”

    “好。”

    池嘉寒看著許則的背影，比高中時高了一點，了一點，除此之外沒有太大變化。

    在漫長時間帶來的無數變化中保持不變，是需要忍很多東西的。

    查完病房，十點多有患者排了做骨穿，許則回辦公室放好筆記本，準備把蓋好章的約申請單拿給護士後就去骨穿室。

    從辦公室去護士總臺會經過電梯口，整棟大樓是中空設計，低頭可以看見一樓大廳裏來來往往的醫護、患者和家屬們。離總臺隻有幾米距離，許則在圓弧明欄桿旁停住腳步，手機一直在震，是學校項目組的群消息，他認真看完聊天記錄，打字回復。

    在他打字的同一時間，隔著寬闊明亮的過道，叮一聲，有電梯到7樓。電梯門打開，橋廂中的冷風飄出來，與7樓的空氣混合在一起，撞在許則側，又繞過他吹向前方。

    許則忽然停住作，定定看著屏幕。一句話已經打完了，隻要點擊發送就可以發出去，隻是大拇指頓在離屏幕半厘米的位置，僵的，無法繼續往下按。

    他抬起頭，麵前是每天都會見到的悉場景，隨時能聞到的各種各樣的信息素，悉或陌生的，那麽多，唯獨這一秒，從沒有設想過會出現的、由於手環的抑製而顯得很淡的信息素，極度的悉和極度的陌生，像幻覺。

    他轉過頭，看見穿著濃紺作戰訓練服的alpha從電梯裏邁出來，形高得有些人，要稍稍低頭才能防止蹭到電梯門上沿。訓練帽將他的半張臉遮住，出一道有些淩厲的下顎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