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湖綠手服的醫生連頭上的方巾和鼻梁上的眼鏡都沒有摘掉,右手垂在大上,掌心裏虛虛握著一個手機,腦袋抵在墻邊,就這麽睡著了,像一株長在角落裏的安靜的綠植。
喧鬧的人聲被隔離在通道門外,這裏仿佛是另一個遙遠的、非現實的空間。
手機收到消息,震了一下,許則的指尖了,睜開眼睛。
有從樓道那頭的窗口裏進來,許則瞇了瞇眼,低頭看手機,回復消息後他似乎才意識到什麽,抬起頭。
alpha的肩膀靠墻,抱著雙手以一個不太正式的姿勢站在那裏,因為是逆,看不太清臉,也有可能是許則還不太清醒的緣故。
許則完全沒有被嚇一跳或是驚訝的樣子,隻愣愣的,又很認真,那樣看著陸赫揚。那雙深灰的眼睛像湖,沒有波瀾,埋著數不盡的東西。
實在是非常像一個夢,許則這樣認為,就和夢裏一樣,沒有聲音,看不清臉。
抱著這樣的想法,許則的目往下,落在陸赫揚的膝蓋位置,然後手,把他子上沾到的一小點灰塵給掉了。
“謝謝。”陸赫揚說。
許則的手頓時僵住,他再抬頭,忽然能看清陸赫揚的麵容了。
驚訝的表在慢了十幾拍後終於不負所地還是來到了許則臉上,他張了張,沒發出聲音,隻能先站起來,過了兩秒才開口:“上校。”
“為什麽睡在這裏。”陸赫揚問。
“來打電話。”許則有些難以啟齒,“不知道為什麽就睡著了。”
幸好隻睡了十幾分鍾,許則想將這個話題翻過去,於是他主問:“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陸赫揚看著他:“好像是許醫生你先跟賀蔚說找我有事的。”
的確是這樣,許則僵地點點頭:“對。”
“是什麽事。”
徽章沒有帶在上,在書包裏。許則問:“方便跟我去一下更室嗎?”
陸赫揚冷靜而短促地將許則打量一番,回答:“你方便我就方便。”
因為兩人恰好都方便,所以他們去了更室。
更室裏沒有其他人,許則拉開櫃門,放下手機,從書包裏拿出徽章,把盒子打開。遞給陸赫揚時許則忍不住最後看了一眼徽章,才說:“這個,你是給錯了嗎。”
陸赫揚並沒有在意許則手裏的東西,而是看著他的臉,問:“什麽意思?”
“這個榮譽徽章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許則把頭巾從腦袋上抓下來,頭發有點的。
“誰說的。”陸赫揚完全沒有要接過徽章的意思。
許則隻好先把手回去:“上次的那個組員,他看見了,所以告訴我了。”
“那他說的應該沒錯。”陸赫揚評價。
“所以是給錯了嗎?”許則怕陸赫揚不好意思,還幫他想理由,“那天很晚了,那麽暗,是有可能拿錯的。”
“我不是做批發的,沒有那麽多徽章可以拿錯。”陸赫揚忽略許則辛苦搭好的臺階,平靜道,“這個就是給你的。”
因為還沒有反應過來,所以許則察覺不出自己的心裏正在到高興,他隻知道自己很不解:“為什麽給我?”
“上次我說話的時候許醫生沒有在聽嗎?”陸赫揚抬起手,手背在許則耳邊了一下,“因為你不誠實,所以提前給你獎勵,希你誠實一點。”
被過的那邊耳朵以可怕的速度開始發熱,許則承認自己很不誠實,盡管如此,這樣的獎勵對他來說也仍然過於奢侈,就像十幾歲時從陸赫揚那裏收到的昂貴的手環、拳套,他沒有辦法對等地償還。
這樣想著,許則卻已經不自覺地將盒子蓋上,地抓在手裏。陸赫揚給了他肯定的答案,陸赫揚不會騙他,應該也不會反悔說要把徽章拿回去——反悔也沒關係,至現在沒有。
“如果真的不想要的話,就還給我吧,別為難。”陸赫揚寬容地說。
“不是不想要。”許則不過腦地快速地澄清可能有的誤會,又問,“如果你參加典禮的時候,要用到這個徽章怎麽辦?”
“會來找你拿,所以請好好保管。”
“我買一個保險箱。”許則認真地說。
陸赫揚笑了一下:“不用,經常把它拿出來曬一曬,澆點水就可以。”
連這種玩笑都聽不出來就不應該了,許則抿著垂眼也笑了笑,卻又聽見陸赫揚問:“收下它是讓你有力嗎?”
雖然知道自己如果回答‘是’,陸赫揚就有可能因此拿回徽章,但許則還是點了一下頭:“有一點。”
“那請我吃個飯吧。”陸赫揚說,“我很久沒有回首都,不太了解哪家餐廳好吃。”
許則呆了會兒:“什麽時候?”
“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就可以聯係我。”陸赫揚又想到了什麽,“有我的號碼嗎?”
心跳的頻率變得奇怪,許則低聲說:“沒有。”
“要嗎?”
許則覺得嗓子無法發出聲音了,他去櫃子裏拿手機,解鎖,遞給陸赫揚,手腕在微微發抖。
輸自己的號碼,撥過去,幾秒後掛斷。陸赫揚將手機還給許則:“手機一般不會帶在邊,如果沒有打通,可以發消息留言。”
“好。”
“我先回基地了,不打擾你工作。”陸赫揚頓了頓,說,“許醫生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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