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頓了頓,許則問:“陸上校的飛行測試沒有過,是為什麽?”
“許醫生聽說了?”顧昀遲出到省事的神,“可能是因為飛行員在心理治療期間不適合上飛機。”
不是直白的回答,但其中的邏輯很容易就可以想明白,如果陸赫揚接的是正常的心理治療,他本不需要為了不上飛機而刻意不通過考核,軍部自然會延長他的休假。
“如果許醫生要把徽章還給我,那麽我把它也還給你。”
“戒指是很珍貴的東西,現在我可能沒有辦法留下它。”
昨晚陸赫揚說的話又在腦海裏響起,許則不曾設想會這麽快就得到真正的答案。
想清楚的一瞬間,許則按著座椅扶手要站起來,顧昀遲卻接著道:“赫揚已經走了,基地有事要理。”
“我也是猜的,赫揚沒跟我說過。”顧昀遲將白手套摘下來扔到桌上,“但不建議你問他,他應該不希我們這麽做。”
許則有些出神,手還地抓著扶手,過了將近半分鍾,才說:“太危險了。”
他在本科期間就諮詢過神心理科與神經科的老師,得到的回答是這種由於電擊和信息素紊所造的記憶缺失,無論是從治療手段還是程度把控上來說風險都十分大,對患者本的及心理素質也有很高的要求,而軍部完全不可能同意現役軍人做這樣的治療。
本想不通陸赫揚必須要這樣做的理由,明明沒有記憶也可以順風順水地過著輝煌的人生。
“赫揚一般不做會讓他自己後悔的決定。
”顧昀遲把炸彈丟給許則後就雲淡風輕,“告訴你這件事也沒有別的意思,別多想。”
他拿上手套,站起:“先走了,許醫生再見。”
“再見。”許則抬頭看他,目卻是飄的,“謝謝你。”
離新年還有五天,賀蔚因為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腹部中彈被送進了195院。
搶救花了近六個小時,195院的相關科室都接到了來自聯盟政府的指令,要求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人。賀蔚的母親,那位優雅麗的omega,在搶救室外哭到幾乎昏過去。
許則也參與了搶救,從未對鮮和傷口有過任何不適應的他,這一次竟到驚慌和不安,因為無法想象躺在手臺上的人是賀蔚。
最終搶救宣布功,許則洗手消毒後走出手室,走廊上有很多人,賀蔚的家人、朋友、領導、下屬,許則穿過他們,看著站在最遠那排座椅旁穿著白大褂的omega,對他無聲地說了一句‘沒事了’。
池嘉寒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雙眼通紅地點點頭。
賀蔚在ICU昏迷了三天,池嘉寒幾乎一有時間就去,整個人裹在隔離服裏,不說話也不,就在病床邊看著賀蔚。
聽池嘉寒說中途陸赫揚和顧昀遲也來過好幾次,隻是許則這幾天都在實驗室,很來院裏,也就沒有到。
第四天,賀蔚醒過來,確認況穩定後被轉特殊病房,在大部分人都被告知暫時不要探打擾病人時,外科那邊卻通知許則,賀蔚要見他。
許則接到消息就從實驗室趕到了195院,賀蔚看起來狀態不錯,雖然還戴著氧氣罩,但麵已經不那麽蒼白。
“什麽事?”許則俯問他。
賀蔚聲音虛弱:“跟你聊聊關於為池嘉寒老公必須要知道的十件事。”
“?”
許則回過頭,池嘉寒正戴著口罩站在門邊,賀蔚大概還不知道是他。
“開玩笑的。”賀蔚笑了笑,然後說,“賀予,我哥,還活著。”
許則怔了怔,不太確定地問:“他不在那輛車上嗎?”
“車上的是唐非繹。”賀蔚說,“死的其實是他。”
久遠的記憶鋪天蓋地湧上來,警方那麽多年都沒有查到唐非繹的蹤跡,許則原以為他是逃到了聯盟外,卻沒想到他竟然在當年就已經死了。
“不知道你認不認識蔣文,是赫揚當時的保鏢。赫揚出事之後蔣文找到了我哥,提出用唐非繹的命來換他的,我哥同意了,之後就對唐非繹說要安排他逃出去。所以被警方追捕的那輛車上,坐著的其實是唐非繹,車子也是被過手腳的。”
“唐非繹死之後,蔣文按照約定把我哥送出了聯盟。我哥說,赫揚在出事前就告訴過蔣文,不要讓唐非繹進監獄,要盡快殺了他,因為進監獄以後反而會有各種變數,隻有立刻死掉才是最可靠的。”賀蔚一直笑著,“如果不是這次出任務,我也不會到回了聯盟的我哥,雖然挨了嫌犯一槍,但總是值得的。”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賀蔚用那種講的語氣,“我們17號,應該最先知道才行。”
“嗯。”許則想自己應該笑一下的,可是沒能做到。
殺父仇人、傷害陸赫揚的兇手,這些年許則一直耿耿於懷,希有一天可以聽到唐非繹落網的消息,在他覺得也許不會有這一天的時候,卻突然得知那個人在七年多前就已經死了。
談不上快,甚至是趨於平靜的,但許則明白有些事結束了——其實早就結束了,隻是他現在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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