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年聖誕節的雪人，早就消失了。

    無論怎麽找，都不可能回來。

    就算重新堆個一模一樣的，也不是當初的那個了。

    冷之瑾的手一頓，讀出了葉晚晚口中的意思，他沒有回頭，葉晚晚也沒看見他落寞下去的眼神，“至，它們曾經存在過。”

    “這就夠了，不是嗎？”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回到過去，回到那年的聖誕節，將當初用來刺傷的話通通收回來。

    葉晚晚無言以對。

    許是不想再陷這樣的回憶裏，沒有再看冷之瑾，轉頭回了家去。

    冷之瑾沒有跟上來。

    他執拗地，要把雪人恢複原狀。

    天空又開始飄雪了，他的背影在雪地上格外的蕭條。

    葉晚晚回到家裏，過臺的窗，依舊可以看見他忙碌的影。

    凝神了片刻，最終，把窗簾拉下，隔絕外麵的風景。

    ……

    第二天，是聖誕節。

    葉晚晚出門的時候，依舊可以看到那兩個雪人。

    紅蘋果的眼睛，胡蘿卜的鼻子，鼻子下，畫出一條長長的弧線，正朝著微笑。

    跟藍的圍巾，在風中纏繞著，看起來，就像一對小。

    冷之瑾，正站在兩個雪人的麵前。

    一黑的大，在雪白的地上格外的醒目。

    他對上葉晚晚的視線，裂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葉晚晚，聖誕快樂。”

    葉晚晚一怔，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看他看得出了神。

    立刻扭過頭，避開他的視線，也沒有回答他，徑直出了小區。

    冷之瑾依舊保持著與三米的距離，跟著，直到回到了店裏，他才改了方向去了對麵的那棟大廈。

    由此至終，他沒有上前一步，也沒有打擾，始終以一種守護的姿態，默默地跟著。

    葉晚晚就算想趕人，也找不出借口。

    難免會覺得煩燥。

    為了避免自己胡思想，一頭紮進了廚房裏，開始做各種各樣聖誕主題的蛋糕。

    再出來時，毫不意外，又看見了冷之瑾。

    隻是，與昨天不同的是，他今天帶著筆記本過來，此時正坐在最偏僻的某個角落辦公。

    桌上，擺著一杯花茶，和一角蛋糕。

    安安靜靜的，就像一個普通的客人。

    葉晚晚擰了擰眉，走了出去，“言姐，怎麽回事？”

    “不是說好了把他列我們的黑名單嗎？”

    言姐了冷之瑾一眼，一臉為難，“……抱歉啊，晚晚，我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剛才委婉地跟他提過了，他也把昨天的錢補上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提。”

    “要不……你去跟他說說？”

    剛才是打定主意要拒絕他進來的，但是這個男人，單是站著，就給人無來由的迫。

    那雙眸子冷冷淡淡的，即使沒說話，也帶著不由人拒絕的威嚴。

    言姐立刻就慫了，更別說拿掃把趕他了。

    葉晚晚：“……”

    “我也不想跟他說話。”

    按冷之瑾的子，就算開口趕，他也未必會走。

    昨天已經領教過了。

    與其白費心思，不如省點口水，“算了，別管他了，他來就讓他來，反正不久他也是要離開的。”

    冷之瑾工作有多忙，是領教過的，不相信他有這麽多時間，能在店裏坐一天。

    這裏也沒什麽東西適合他的。

    畢竟 ，來這裏的客人大多是生或者結了婚的婦，平時聊起天來，也是熱鬧得很。

    而他，最煩的就是這些吵鬧聲。

    想起冷之瑾不耐煩的神，葉晚晚有種看好戲的快。

    ……

    隻是，出乎葉晚晚意料的，冷之瑾真的一坐就是一天！

    除了吃飯時間，他幾乎都賴在了店裏，簡直把這裏當了辦公室！

    不時的就有人送文件過來給他簽字，或者過來詢問他的意見。

    他外形出，即使坐在角落裏，也輕易吸引了客人的注意。

    畢竟葉晚晚這裏，他是唯一的一個男客人。

    突兀又另類。

    葉晚晚忍了一個早上，再也忍不了了，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桌子，“你能不能回你自己的公司辦公？”

    “我這裏還要招呼其他客人的！”

    “你一整天坐在這裏，會影響我做生意的。”

    冷之瑾不不慢地從筆記本上抬頭，對上葉晚晚冒火的眸子，環繞一圈後，啟，“不是還有很多位置嗎？”

    “我覺得我並沒有影響到你的生意。”

    他想了想，“要是你覺得虧本，你可以向我收錢。”

    “多錢都可以。”

    葉晚晚氣得說不出話，誰稀罕他的錢了？！

    “你自己沒有辦公室嗎？”道，“賴在我這裏做什麽？”“我這裏不是你辦公的地方！”

    “你公司的人來我這裏出出的，我這裏的衛生是你負責搞嗎？”

    別的不說，下雪的天氣，來的人腳上都是泥濘，每次進來，都會帶上一些融化的泥水，弄得地板髒不已，言姐今天已經拖了好幾次地了。

    冷之瑾似乎才想到這個問題，低下眼眸，看了一眼不遠的地板，再看一眼葉晚晚，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好。”

    葉晚晚以為他終於肯走了，正要鬆一口氣，冷之瑾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地拖在哪裏？”

    “我可以打掃衛生。”

    “什麽？！”葉晚晚的腦袋有片刻的短路，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你說什麽？”

    “不是要我搞衛生嗎？”冷之瑾淡淡地道，“你得告訴我這些東西在哪裏。”

    說著，他已經挽起了袖子，一副準備投勞的樣子。

    葉晚晚覺得自己的世界都玄幻了，很難不懷疑冷之瑾是故意的，“我不需要你拖地。”

    “你離開不行嗎？”

    長這麽大都沒見冷之瑾勞過。

    冷家從小到大都有工人，就算兩人結婚搬了出來，也請了保姆。

    說他從小十指不沾春水都不為過。

    他來給拖地，葉晚晚怎麽想怎麽不可思議。

    “不行。”冷之瑾拒絕道，語氣堅決。

    “行。”

    葉晚晚被氣笑了，不相信他真的會拖，轉過，進了洗手間，將水桶跟地拖拿了出來，放到他麵前，“你要拖，就讓你拖個夠。”

    “我可告訴你，你得給我拖幹淨些，也不能倒我的客人！”

    “不然，就麻煩你離開！”

    葉晚晚本以為冷之瑾會打退堂鼓，沒想到，他說到做到，把手提電腦關上後，接過葉晚晚手中的拖把和水桶，直直地往洗手間走去。

    葉晚晚驚呆了下。

    言姐同樣的一臉不可思議，“晚晚，這……要不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