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總覺得他的笑意有些森滲人。

    拿著手機的掌心都冒了汗：“我想當麵聊一聊，了解清楚一些再做決定。”

    那人爽快的答應：“當然沒問題啦，我們也很喜歡你這種謹慎的客人，越謹慎越講規矩嘛，合作起來更輕鬆愉快啦。”

    第二天中午，江眠趁中午店裏沒什麽客人，按著彪哥給的地址，到了一個臺球廳。

    臺球廳開在地下室，線不怎麽好，斑駁的牆壁有些看不出原本的，裏麵煙霧繚繞，味道衝鼻，讓江眠想要逃離。

    皺起鼻子著頭皮，在前臺問收銀員。

    “你好，我找一下彪哥。”

    收銀員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眠：“跟我來！”

    江眠提心吊膽的跟著他穿過球廳，又穿過一條昏暗且狹窄的走廊，到了一個房門口。

    收銀員敲門進去，很快出來：“你等一會兒。”

    說著他原路回去了。

    江眠過虛掩的門，看到裏麵有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個個的表都是兇神惡煞的，看著讓人膽寒。

    他們麵前跪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垂著頭，瑟瑟發抖，發出細碎的哭聲。

    江眠的手指不由得蜷了。

    一道悉的公鴨嗓傳來。

    “我都多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了，夠仁慈了吧。現在你把這個合同簽了，憑你的姿，最多兩個月就把賬還清了。”

    彪哥現在的聲音可完全沒有昨天電話裏那種隨和的樣子，而是著一種森可怖。

    江眠渾的神經繃起來，目的黏在那堆人上。

    那人緩緩的搖著頭：“彪哥，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這次我肯定能還的，真的……”

    彪哥臉上閃過猙獰：“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你讓我怎麽信你？再說了，你的財務狀況我都了解過了，就算再給你十個月，你也還不上啊。”

    旁邊一個大漢把一頁紙狠狠的拍在人麵前的茶幾上：“簽了！！”

    門外的江眠被他嚇得抖了一下！

    彪哥繼續道：“隻要把我的錢還完了，去留由你，我們不會強迫你繼續做的。但是如果你既不簽，又拿不出錢來還，那我隻能把你那爛賭鬼老公先砍死，然後再慢慢和你算賬了，反正這筆錢，你是必須要還的，早簽晚簽，你最後都得簽。”

    人的抖得更加厲害了，哭聲越來越大。

    彪哥冷笑一聲，靠在沙發上，疊起二郎，道：“其實憑你的材樣貌，在場子裏找個有錢的老板不是什麽難事，這可比跟著你那窩囊廢老公強太多了，我再給你三分鍾時間考慮，時間過了，我們可就先找你老公去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十二點三十六分，倒計時嘍。”

    江眠上止不住的冒著冷汗，眼裏全是恐懼的。

    不到一分鍾，彪哥的聲音再度響起。

    “到了。”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去把那個姓張的賭找來，先當著他老婆的麵卸他十手指，咱們再慢慢談。”

    “不要！”人大喊一聲，抖的拿起筆，“我簽……我簽……”

    彪哥臉上堆起笑意：“這就對了嘛，人吶，下次別這麽傻，這些臭男人，不值得你這樣做的。你信不信你就算為了他去陪客，他不但不會心疼你，反而會變本加厲的，從你上榨錢去繼續賭。”

    江眠腦子嗡嗡嗡的響。

    徹底明白為什麽惠姐一次次的勸考慮清楚了。

    無法想象如果現在跪在裏麵的人是自己，該有多絕。

    明明自己也在泥沼裏自難保，卻還是見不得別人在眼前步深淵！

    “不……”正要開口製止那個人，卻被人從後麵捂住，肩膀也被牢牢的抱住，整個人被拖著往後走！

    “唔~”江眠嚇壞了，掙紮起來。

    “別，是我！”袁禧低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江眠立馬安靜了下來，扭頭驚恐的看著袁禧。

    袁禧拉著的手，低聲道：“快走！”

    江眠驚魂未定，跟著一起快步穿過走廊，趁臺球廳的人沒注意，溜了出去。

    “你怎麽會在這裏？”站在之下，江眠心虛的看著袁禧。

    袁禧滿臉怒容：“我還想問你，你為什麽會去找彪哥！你想做什麽？！”

    江眠移開視線，小聲道：“沒做什麽啊，隨便溜達溜達。”

    “你能隨便溜達到高利貸的窩子裏去！江眠你真是長本事了！”袁禧氣得臉鐵青，“要不是你那老顧客說你想借高利貸，我還不知道你會騙我！江眠，你把我袁禧當什麽人了，有困難為什麽不找我，你去找那些人，到時候你怎麽死的你都不知道！”

    江眠從來沒看到袁禧發過這樣大的火，真有些害怕，討好的抱住的肩膀：“哎呀你別生氣嘛，我不是不找你，隻是你現在都自難保，我如果這個時候還來麻煩你，才是真的不拿你當朋友。”

    袁禧道：“我有的是錢……”

    “有個屁，”江眠打斷，“你們家的事我都聽說了，你才是真的傻，向澤宇的生意出了問題，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還在我麵前撐。”

    袁禧的張了張，明顯有些意外，最後聲音了下來：“誰告訴你的？”

    江眠挽著往店裏走：“又不是什麽，我這裏每天人來人往的，聽到的消息可多了。你們現在怎麽樣了，那個卷錢的商家找到沒有？”

    提到這個，袁禧臉上也有了愁容：“怎麽可能找得到，澤宇現在賣房賣車堵窟窿，我這段時間也是隻顧著他那邊，沒過問你的事，今天要不是我去得及時，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那彪哥是出了名的笑麵虎，借錢的時候笑嘻嘻，你還錢的時候，那是什麽心狠手辣的事都做得出來的！”

    江眠想起剛才聽到的那些都害怕：“他說要斬人家的手指，是嚇唬的還是真的？”

    袁禧冷哼一聲：“被他斬過手指的人，可不在數。男的還不上錢，先缺胳膊，然後著人家老婆兒去賣，的還不上錢，剛才你也看到了。”

    一涼意從江眠的腳底板爬上來，遍布全。

    袁禧鄭重的說：“眠眠，你表麵看著兇的，但是這個地方的黑暗，你是半點都沒接過，林川和彪哥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人，你不可能從彪哥那裏全而退的，就算你如期還錢，也不可能。”

    江眠疑道：“為什麽？不是簽了合同嗎？”

    袁禧停下腳步，了的臉：“你真是傻得可啊，你的臉蛋材這麽出眾，你去借錢，人家要的就是你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