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兮兮狡黠一笑，說道：“幹嘛還要等著回去？現在問問不就好了？”

    顧兮兮從包裏掏出了手機，狡黠的說道：“你說，我給爸爸打電話的話，他會不會告訴我呢？”

    尹司宸失笑。

    他第一次見到顧兮兮的這一麵。

    看來，他的小鼴鼠還有很多值得發掘的地方嘛……

    顧兮兮直接撥通了雲先生的電話：“爸爸，我現在在遠山村了。”

    電話裏的雲先生應了一聲，似乎已經猜到了顧兮兮會打這個電話。

    顧兮兮將電話公放，讓尹司宸也能聽到聲音。

    尹司宸屏氣凝神，默默的聽著。

    “爸爸，媽媽給我的這個手鐲，是不是還有別的含義？我剛才在村長那裏得到了一個說法，說是遠山村欠雲家的一個承諾。”顧兮兮輕輕開口說道：“我現在站在漢族的祖祠裏，我在這裏看到了一個畫像……”

    電話裏的雲先生竟然歎息了一聲。

    “兮兮……這個鐲子原本是要給喏喏的，可是喏喏已經……你現在也是我的兒了，所以這個鐲子給你也就沒什麽了。這幾天我知道你一直為遠山村的事煩心，所以，才讓你媽媽把這個鐲子給你。如果有用的著的話，你就用了吧。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跟你媽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雲家的未來不在我的手裏，你懂我的意思嗎？”

    雲先生的話，讓顧兮兮一愣：“爸爸……”

    “你想問什麽？”雲先生直接反問。

    “爸爸，我好奇三百多年前的事的。掛在牆壁上的那個畫像……是誰？為什麽跟我，啊不，跟雲喏那麽像？”顧兮兮忍不住問道。

    電話裏傳來了雲先生一聲長歎。

    “這個事，確實是隻有我能回答你了。”雲先生在電話裏再度三歎，輕輕說道：“雲紫霄，曾經是雲家史上有名的一名武將。你知道的，雲家世代書香，卻出了這麽一個異類，不詩書卻舞刀弄槍。當時的雲家已經是百年大家了，出了這麽一個兒，自然是讓長輩們頭疼到不行。可是雲家子眾多，也不差一個，也就默許了的行為。”

    “明末年間，戰迭起。吳三桂打開了國門，迎接清廷關，從此征戰不休，民不聊生。當時的雲家也到了波及，不得不一再轉移。可是就算是雲家如此韜養晦，還是沒有能躲過清軍爪牙的清洗。終於，雲紫霄而出，直接組織了一個軍隊，一起抵抗清廷爪牙的清洗。”

    “這個軍隊當時聯絡的就是遠山村的五個數民族的民眾，雲紫霄以的智慧和戰，跟清朝一個王爺對峙了很久，大大的拖延了清朝軍隊前進的速度，也為這一方百姓贏得了一時的安寧。在那個時候，雲紫霄已然了當地人們最敬仰的存在。隨著其他各地的鎮結束，這裏就了一塊難啃的骨頭。”

    “在征戰的過程之中，那個王爺竟然上了雲紫霄，幾次放水，放過了雲紫霄。那個時候，慕雲紫霄的人不隻有王爺一個人，還有手下的一眾武將。有一天，這個王爺趁著大家不備，襲了大營，故意將一個假扮雲紫霄的人明目張膽的直接擄走。那一眾武將聽說雲紫霄被抓走，頭腦一熱就去追蹤，卻落進了對方的圈套。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這個王爺本就沒有擄走雲紫霄，真正的雲紫霄是被這個王爺調虎離山騙到了別的地方。”

    “發生了這樣的事，王爺便以這群武將的命做要挾，威雲紫霄投降並嫁給他做王妃。這個王爺的提議，引起了極大的公憤。這個王爺說，如果不答應這個條件，他將屠盡所有人。雲紫霄妥協了，當眾扔掉了手裏的武，束手就擒，換取了一眾武將的命周全。”

    “所有的抵抗軍士們，看到他們的神為了他們的命，甘願縛，一個個群激，發誓要救出雲紫霄。可是雲紫霄卻告訴大家，這個戰鬥早晚都是要結束的。因為，清朝已經踏平了明朝的萬裏江山，明朝亡了。大家再也不必做不必要的抵抗了。雲紫霄為了保住大家的命，守著上萬士兵的麵，與王爺三擊掌，發誓此生再也不刀槍，發誓此生再也不回雲家，發誓此生甘願自縛手腳做一個普通的後院人，條件是放過這上萬將士們的命，永生不得追究。”

    “雲家人為了雲紫霄，上書奏表，主提出願意朝為，幫忙協調滿漢兩族的矛盾。清朝皇帝大喜過，答應了這個條件，釋放了所有將士們，但是為了確保他們不會反撲，終生生活在遠山縣，不得外出。如果有人敢離開遠山縣，將大兵境，不論男老一概屠殺。被釋放的將士們恩雲紫霄為大家做出的犧牲，自願請漢族難民與自己一起居住在了遠山村，並且隻讓漢族人擔任曆代的村長職務，祖祠懸掛雲紫霄的畫像以示對雲家的尊重和重視。”

    “雲紫霄出嫁那天，十裏長街，跪了數萬人。雲紫霄一紅，英姿颯爽的走了出來，衝著雲家的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頭，毅然決然轉翻上馬，揮舞長鞭，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清朝皇帝果然沒有食言，將大家圈在了遠山村之後，並沒有出兵殺死一個人。這裏麵相信有雲紫霄的拚命爭取轉圜吧？”

    “雲紫霄嫁給那個王爺之後不過數年，便因為鬱鬱寡歡而英年早逝，據說那個王爺在雲紫霄去世的那個晚上，揮劍斷發，遁空門，也算是一個癡種。有人說，雲紫霄並不是真的走了，而是重新轉世了。雲紫霄一生之中最惦記的就是雲家，最放不下的也是雲家。在雲喏出生的那一年……”雲先生說完這句話，竟然頓住了。

    顧兮兮一直默默的聽著，不知道為什麽，當看向牆壁的畫像的時候，心底竟然閃過了一的悲痛。

    這個痛意是那麽的明顯。

    無奈、無助。

    淚水就那麽毫無癥狀的掉了下來。

    那一刻，顧兮兮突然能夠同雲紫霄當年的心。

    雲紫霄為一個能文能武的人才，卻隻能圈在一個小小的天地裏，這大概是對最大最殘忍的折磨吧？

    那個王爺雖然是對雲紫霄了真心，可惜他不懂什麽才是。

    圈不是。

    雲先生繼續說道：“在雲喏出生的那一刻，據說遠山村的六個祠堂裏都出現了異象。那六幅畫上的雲紫霄仿佛活了一般，眼眸擁有種攝人心魄的魔力。”

    顧兮兮想起自己剛才也是差點被這個畫像上的眼睛給催眠，於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雲喏長大之後，越來越像雲紫霄。遠山村的人們每年的苗年都會來雲家送東西，他們大概是把雲喏當雲紫霄了。”雲先生說到這裏歎息一聲、：“可惜喏喏命短，怎麽會是雲紫霄呢？”

    顧兮兮到臉頰上溫的，抬頭一看，尹司宸正溫的給去淚痕。

    顧兮兮跟尹司宸總算是知道為什麽遠山村的人們對自己那麽熱了。

    原來是這樣。

    “爸爸，這個手鐲呢？”顧兮兮繼續問道。

    “當年雲紫霄走的時候，村民們自發的準備了這個手鐲，給了雲紫霄。他們承諾，不管過去多年，隻要遠山村還在，隻要見到這個手鐲，承諾永遠有效。”雲先生繼續說道：“這個鐲子後來輾轉送到了雲家，雲家人世代相傳。到了我這一代，本來是要傳給喏喏的。可是喏喏卻……現在這個鐲子到了你的手上，也算是去了該去的地方。你跟喏喏、雲紫霄那麽像，你是最適合擁有這個鐲子的人。”

    顧兮兮怔然，手輕輕著手腕上的鐲子。

    沒想到這個手鐲竟然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了。

    難怪媽媽拿出來的時候，是那麽的小心翼翼。

    這個鐲子的價值不在於年代，而在於一個承諾啊！

    顧兮兮突然明白了，這是雲家對自己釋放的一個善意。

    雲家知道自己有難，他們都是書生，不會也不懂怎麽去跟商人打道。

    可是他們卻懂得用什麽樣子的方式，來疼自己的孩子。

    盡管顧兮兮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可是，依然當了親生兒對待。

    東西再重要，終究不如顧兮兮重要。

    想清楚這一點，顧兮兮的眼眶再度一熱，鼻子一酸，忍不住哽咽的了起來：“爸爸，謝謝您！1”

    這一聲爸爸，顧兮兮的心甘願。

    一個人對你好不好，不是看你會不會說，而是看你會不會做。

    雲先生從來不說我要對你好之類的話，可是在一些事的細節上，卻是潤細無聲的事無巨細的照顧著顧兮兮。

    顧兮兮如何能不？

    前二十三年自己過的是什麽日子，荒蕪了那麽久的親，突然一下子全部補償給了自己。

    如何能不容？

    雲先生聽到顧兮兮的聲音，欣一笑：“好好好，你懂得我們的這份心，就足夠了！兮兮，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一些話我就不說了。雲家永遠都是你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