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深盯著他,眸銳利而冰冷,他握著拐杖在李大強斷指邊上敲了兩下,輕輕的說道:“十六年了,我找你找了十六年了。”
李大強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臉蠟黃,一雙深陷在眼窩里的眼睛怯怯的著林致深,他突然爬起來朝著林致深磕頭,“不是我不是我......”
“你忘了嗎?就算你會忘,可我永遠不會忘記。”
他的斷指,他的聲音,林致深永遠都不會忘記。
李大強磕到額頭出,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當時鬼迷心竅,我...我現在小兒才在兒園,求求你了。”
林致深似恍然大悟,道:“放了你?”他輕笑了聲,“我當初求你放了我的時候,你放了我了嗎?”
“求求你,我真的是鬼迷心竅,求求你......”
林致深垂下眼眸,看向別,他握拐杖,冷聲吩咐道:“把他帶上車。”
李大強看見材高大的保鏢上前要來抓他,他抖著爬起來想要逃走,奈何中午喝了點酒,渾使不上勁,掙扎了幾下還是被保鏢扣的嚴嚴實實。
保鏢把李大強上車,司機看到林致深在淋雨沒人撐傘,趕過來撐傘。
林致深看見梁薇別墅門開著,里面卻沒人,他走到二樓,臺上晾著幾件男人的服,浴室里有雙人牙刷和拖鞋,臥室里有淡淡的煙味,掛在椅子上男人的皮帶,扔在穿上的男人。
不在,那個男人也不在。
林致深繞到西邊的房間,里面很整齊簡單,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梁薇用來開直播的房間,書桌上有一部手機,他按下開機鍵,上面是他的二十一通未接電話。
林致深放下手機下樓。
“別帶我去警察局,別!”李大強看見林致深也上了車,苦苦哀求著。
林致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抬眸從后視鏡里瞥了一眼李大強。
司機:“先生,我們去哪里?”
林致深整了整袖口,“往回開。”
車子駛過一片田野,林致深讓司機拐彎進小路,這條彎曲的水泥小路四周都是空曠的田地,冬天,地里荒蕪一片,唯有孤獨的樹木任風雨吹打。
冬夜六點的天已經很黑,車燈照亮一小片土地,急的雨滴在燈下洋洋灑灑。
林致深下車,司機站在他邊給林致深撐傘。
保鏢抓著李大強不客氣的從車里扔了出去,雨天路,李大強站不穩咚的一下倒在路上,雨水混著泥土濺了他一臉,混著冬季的寒風,李大強不可抑制的瑟瑟發抖。
林致深居高臨下的看他,問道:“住在別墅的人去哪里了?”
“梁薇?我...我不知道啊...可能和小陸出去了吧......”李大強被車燈照得刺眼,被雨淋的一片狼藉。
林致深:“那現在,我和你算算從前的賬。”
李大強一下子就慫了,爬著過去拉住林致深的腳,卻一把到什麼冰冷堅的東西,那不是他的小,李大強痛哭起來,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
林致深提起右腳的管,指著右小說:“看到了嗎?這是假肢,這十六年里我都是靠著這個在走路。”
林致深用拐杖打掉他的手,往前走了幾步,不急不緩的說道:“你知道后來我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嗎?”
他像在回憶,又像在講述一個故事。
他說:“在醫院醒來發現自己沒有了右小,被新聞曝,全世界都知道林家的兒子,林氏的繼承人了殘疾人,在我所生活的圈子里,他們在背后都對我指指點點,即使表面上客客氣氣,但都在背后捅我刀子。你知道作為一個男人最恥辱的是什麼嗎?”
林致深站在李大強背后,他盯著他發抖的背,輕輕的說:“是人和你上床的時候嫌棄的目。”
林致深沒有往過朋友,但在那樣的圈子里不人是不可能的,二十歲出頭,氣方剛的年紀,他人的同時也被人正常對待。
可那些人,明明吃驚于他的假肢,明明厭惡和他上床,卻個個裝作滿心歡喜的樣子。
到后來,他再也沒過人,直到遇上梁薇。
在他最絕的時候,所有人都告訴他你應該堅強,不必做想不開的事,你以后腰纏萬貫要什麼沒有。
他想要健全的,錢能買到嗎?
這十幾年,那些人不痛不的說著,沒人知道他心里的恨,沒人知道他日夜難眠的痛楚著。
司機和保鏢充耳不聞,面不改。
林致深拿拐杖敲了敲李大強的小,說:“我這十幾年的恨,你該怎麼償還呢?”
李大強只覺得背后發,他著音說:“送我...我去警察吧,我坐牢,我坐牢!”
林致深扯了扯領帶,清雋冷漠的面容染上一狠,他對保鏢吩咐道:“把他的雙打斷。”平靜的音彰顯著幾分狠毒。
李大強一把鼻涕一把淚,不要命的猛磕頭,“求你了!我去坐牢!我自首!別,別打斷我的!你打了我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求你了!”
林致深似笑非笑的說:“同歸于盡吧。”
他活的那麼痛苦,也尋不到活著的意義,積了十幾年的仇恨能在今日得到釋放,就算是一起毀滅,他也無畏無懼。
小路兩旁有種植樹林,保鏢撿了壯的樹枝,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慢慢走向李大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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