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天方夜譚

    “當真連一聲爺爺都不肯了？”

    薑沫聽到這句話後，形微微一頓，隨後緩緩地抬起頭來，目直直地向坐在高位之上的薑老爺子。

    清冷的麵龐此刻沒有毫表波，宛如一潭靜水般平靜無波。

    隻見薑沫輕啟朱，聲音平淡如水：“我已經和薑家斷絕關係了，所以無論是薑家還是您，從今往後都與我再無瓜葛。”

    的語調平緩得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人盡皆知的事實一般，沒有半點起伏，然而這看似雲淡風輕的話語背後卻藏著深深的決絕之意。

    薑老爺子曆經風雨、馳騁江湖大半輩子，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又怎會察覺不到話語之中那再明顯不過的要與自己劃清界限之意呢。

    他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眸地盯著眼前的薑沫，足足看了有兩秒鍾之久。

    隨後，他緩緩抬起手來，輕輕地著下那花白的胡須，不不慢地開口說道：“唉，你那個父親啊，可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一輩子碌碌無為也就罷了，關鍵還毫無眼可言！至於你母親嘛，那就更別提了，目短淺得很，隻看得見眼前那一丁點蠅頭小利。他們那一大家子呀，整日就知道拿著那些不流的東西當作寶貝，把魚目當珍珠一樣稀罕。我也曾好心好意地提醒過他們多次，奈何他們一個個都是油鹽不進，本就不肯聽我的勸告！”

    頓了頓之後，薑老爺子緩緩地再次開口說道：“孩子啊，爺爺我已經退休很長時間了！早就想過要安晚年，不再去手薑家那些繁雜的事務嘍。所以你回薑家時，爺爺也並未過去，沒想到之後會給你帶來這麽大的困擾，如果當初爺爺能夠再多點心，也許事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對方畢竟是自己緣上的爺爺，薑沫隻覺得自己的呼吸在那一瞬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一般，變得沉重起來。

    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薑老爺子，心中五味雜陳。

    也許此刻的薑老爺子確實是懷著一顆誠摯的心來向道歉，但世間之事，往往最關鍵的就是時機。

    而現在，那個恰當的時機已然如流水般從指間過，消逝得無影無蹤。無論再說些什麽，做些什麽，都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薑沫就這樣默默地站在原地，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

    終於，經過短暫卻又漫長的沉默之後，緩緩地張開，輕聲說道：“薑爺爺，過去的事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再也無法收回了。薑家對待我的種種不公和惡意，一次又一次地挑釁和冒犯，我都銘記在心。”

    抿了抿繼續說道：“但我也不是任人欺淩之輩，我用自己的方式做出了回應，讓薑家嚐到了苦果，到了應有的懲，所以您不必為此到自責。”

    未等到薑老爺子把話說出口，薑沫就再一次道：“薑爺爺，您今日特意喚我前來，應該不會僅僅隻是想跟我說這一番話而已吧？”

    話音剛落，隻見薑老爺子原本還算平和的臉沉了下來，眸暗了暗，微微瞇起雙眼。

    一直以來，薑老爺子都偏與那些頭腦機敏、思維敏捷之人談，因為這樣的流往往能夠讓他到暢快淋漓，仿佛棋逢對手一般。

    然而此時此刻，麵對自己這個孫超乎尋常的聰慧表現，他心中卻莫名地生出一不悅來。畢竟，在他看來，一個孩子家還是應當保持幾分天真無邪才好，像這般過於明算計反倒顯得有些咄咄人了。

    聰明很好，但自家的孫，尤其像薑沫這樣的年紀，就不適合太過“聰明”了。

    他收斂了神，笑了笑說道：“爺爺很喜歡你的聰明，但聰明得用在正確的用上，而不是爺爺還沒說話，你就拿上好幾句來堵爺爺的口了。”

    薑沫麵無表地將目投向坐在對麵的薑老爺子，角微微上揚，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在臉上一閃而過。

    心中暗自發笑，這薑家人還真是一脈同，也許這位薑老爺子此番前來向道歉確實出自真心實意，然而，從他裏說出的那些所謂對親孫的疼之詞，恐怕並沒有幾分誠意可言。

    薑沫實在懶得繼續虛與委蛇、迂回周旋了，直接挑明話題。

    “您要是有事要跟我說，那就直接說吧！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需要理，我可能就得先行一步離開了，我的時間同樣非常寶貴，您覺得呢？”

    話說到這裏，已經算是把態度表達得相當明確了。

    此時，薑老爺子心裏也明白，再繼續兜圈子恐怕不太合適，薑沫這是不可能上的套。

    於是他索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孩子啊，看在爺爺的份兒上，這一次就算了吧，放薑家一馬。不管怎麽說，他們好歹也是生你養你的父母，真要是鬧得不可開、太過難堪的話，對誰都沒有好。稍微給他們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你出口惡氣也就行了，這件事就讓它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薑沫微微抬起頭，角輕揚，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此刻的局勢已然發展至此，薑家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徹底宣告破產，薑鬆如今自難保，薑川後麵一屁的爛攤子等著他去收拾。

    後續的一切事宜，對於薑沫而言，已無需再親自手去作。

    畢竟，薑家這座曾經不可一世的商業大廈轟然倒塌之後，業各方勢力猶如狼撲食般蜂擁而至，都妄圖從這塊巨大的利益蛋糕上分走屬於自己的一份。

    所以，所謂的“到此為止”，在這樣的局麵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