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院子外傳來陣陣犬吠聲,秦月夕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眼中清明冷靜看不出一久睡初醒時的迷茫懵懂。
旁的顧青青只是皺著眉,雙眼閉地翻了個,里模糊地傳出幾聲囈語,就又睡了過去。
秦月夕翻輕手輕腳地下床,同一時刻也聽到,在另一邊的顧梓晨的屋子里傳來車轱轆滾的聲音,接著便是門扉被輕輕拉開的“吱呀”聲。
定住形,仔細地聽著外面的靜,犬吠聲一直不曾聽過,而轆轆的車聲到了院子里以后,也就此靜止下來。
有破空聲傳來,不知打中了什麼,只聽得一聲悶響,隨后犬吠聲也跟著慢慢停了下來。
秦月夕屏息聽著,那個呆在院子里的男人似乎沒有回房的打算,雖然是隔著一道門板,但那直視這邊的銳利目卻似乎穿了這層阻隔,牢牢地盯在上。
很清楚顧梓晨一定是已經發現醒了,就是自己經過多年的訓練也能很輕易擁有超越常人的五,更不用說顧梓晨這樣的高手,還是經過靈泉水淬煉蛻變的。
只怕剛下床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察覺到了。
想到這兒,索將披在上的服拉,然后隨手打開了房門。
夜如水,清澄的夜空中沒有一云彩只有一圓月,清輝澄澈,讓漫天星子都黯然失。
夜幕下的景象被映照得纖毫畢現,那個端坐在椅上的男人眸淡然地看過來,見秦月夕推門而出,便輕聲地問:“吵醒你了?”
“還好,聽到響就出來看看。你……理完了?”
秦月夕目下移,看到他半攤開的手掌中還有幾顆石頭,便對剛才那約傳來的慘聲心中有數了。
“不是什麼大事,我理得還是慢了點兒。”
顧梓晨手一松,那幾顆石頭落了地,他隨意地拍拍手,又將手搭在椅的扶手上,縱著椅往他的屋子走。
“時間不早了,回去睡吧。”
話語尾音裊裊,依舊還在靜謐的夜中不曾散去,而說話的人已經進屋掩上了門。
“說得是呢,時間不早了。”
秦月夕搖搖頭,也不知是哪個腦子不好的,大月亮地里就來狗,就算躲過那些大狗的吠咬,也躲不過顧梓晨手中的石頭。
聽剛才的聲音,他還是手下留了,否則一木就能索人命的人,才不會讓他盯住的獵就此跑掉。
“還是回去睡覺吧,明兒個還有一堆事兒呢。”
秦月夕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覺得困勁兒又上來了,便也轉回屋睡覺去了。
第二日一早,顧青青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人還沒清醒,就對著秦月夕抱怨道:“月夕姐,昨晚我做了個夢,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去院子里轉悠了好久。”
“我就想著你怎麼還不回來啊,左等右等你也不回來,等得我累極了。”
秦月夕早就換好了衫洗漱完畢,已經準備去廚房做早飯了,聽到小丫頭的抱怨忍俊不道:“你昨晚睡得跟小豬一樣,就算是被人走了,怕也是醒不過來。”
“什麼啊,我睡覺可淺呢,有點兒聲音就醒了!”顧青青不依地撒著,倒是比剛才清醒多了。
“好了,快起來吧,我先去廚房,不跟你鬧了。”秦月夕說完就推門走了出去。
清晨山間的空氣格外清新,微涼又帶著飽滿的水汽,忍不住停下腳步,雙眼微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富含氧離子的空氣從鼻腔和口腔一齊涌進來,深深地填滿了的肺,將足夠富的氧氣融到中,最后又緩緩地從口腔中吐出來。
一連幾個深呼吸下來,秦月夕覺得自己的頭腦分外清醒,也輕松得像是可以乘風而起一樣。
后傳來“吱呀”一聲,顧母也從那間屋子里走出來,看到秦月夕便朝一笑,招呼道:“月夕,又起得這麼早。”
“顧伯母,早上的空氣很好,就是呼吸一會兒都覺得渾輕松,我也是早起慣了的,就是讓我睡也睡不著了。”
顧母一愣,心中便地揪痛起來。
雖說富人家的孩子也是要早起讀書習字,勤練的,但秦月夕之前十數年的歲月都是在一片混沌癡傻中度日,的早起絕不意味著會是什麼好事。
秦月夕對顧母眼中的痛惜和憐再悉不過了,這段時日以來,這樣的眼神就時常在眼中出現。
雖然那眼神是給以前的那個秦月夕的,可依舊會有種錯覺,那樣的痛惜和憐也是給的。
二人相伴著走進廚房,不久之后洗漱完畢一清爽的顧青青也跟著去了廚房,很快便有炊煙裊裊升起,為新的一天拉開了序幕。
晨曦漸起的時候,牛車帶來了陳師傅一家人。
按照昨日的安排,今天要先搬去租來的宅子,然后就要正式將原來的老宅子拆掉了。
村里人很快就知道老顧家今天要搬家,好湊熱鬧的都紛紛走出家門,有遠遠站著圍觀的,也有主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忙的。
第一個站出來替顧家說話的杜嬸子,現在跟顧母的關系極好,也經常帶著一把家里種的青菜之類的來串門子。
此時又是第一個敲響了小院的門,隔著籬笆墻朝院子里喊道:“顧家嬸子,忙著吶?”
顧母聞聲拉住了準備去開門的顧青青,自己親自過去給開了門,笑著說:“是啊,今兒我們家要搬去那邊的宅子,就有些鬧哄哄的,若是吵著大家了,還請多擔待些。”
杜嬸子拉住的手,一拍的手背:“這是哪兒的話,搬家可不就是鬧哄哄的,誰也不會跟你計較這個。我看你家人手也不夠,要不我來給你搭把手吧?”
為人爽朗熱,說的話也是發自真心,絕不是那種說來聽聽的面子話,說是要搭把手,就是真心想要來幫忙。
顧母心中,卻也只能婉拒這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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