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你關心啊?」李斯琳拿出手機,又跟他確認:「你確定你要看我那些嘮嘮叨叨沒營養的東西?」
藺雨舟點頭:「要看。」
「行。」
李斯琳把他從屏蔽列表里放出來,說是列表,其實只屏蔽了他一個人。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又迅速把他屏蔽了:「等我晚上吃飯回來再放你回來吧。」
出門的時候問藺雨舟回來時候需要帶些什麼麼?藺雨舟說沒什麼要帶的。但當出了小區,就收到他的消息:「帶幾個饅頭?煎饅頭片吃。」
李斯琳看著那條消息半晌,笑了。對話框裡是過去幾年藺雨舟給發的十餘條祝福消息,以及偶爾有事的口吻問的話,都沒有回過。
此刻終於回他一條:「行,我再買瓶腐。」
第8章 離弦(四) 孤獨的人和除夕夜
父親李潤凱住的地方距離李斯琳兩站地鐵,拎著從國外帶回的禮,又順手在路邊給繼母吳瑕買了一束花。進門的時候看到一大家子人,叔叔嬸嬸弟弟妹妹,都來一起過年。繞著李斯琳轉了一圈,念著:「怎麼還這麼瘦啊?」
李斯琳給展示自己的胳膊:「我這都是腱子啊!」
合家團圓的覺很好。李斯琳有好幾年都沒過過這麼熱鬧的年,從進門起一直被一群人矚目著。母親何韻再三邀請李斯琳去姥姥家,說姥姥很想念。李斯琳就將視頻打過去,跟姥姥聊天。
李斯琳的父母家裡似乎都有長壽基因,姥姥已是鮐背之年,仍舊耳聰目明。在視頻里要求看看李斯琳爸爸李潤凱,說好多年沒見了,看看前婿有沒有變老。
李斯琳忙捂上電話向外跑,繼母吳瑕卻說:「斯琳,沒事兒。」轉去廚房隨他人忙活。吳瑕寡言大方,跟母親何韻非同類人,對李斯琳亦是從不挑剔。自己沒有兒,就把李斯琳當作半個兒養。多年以來,李斯琳只要去父親家裡,吳瑕總會給做上幾道菜,臨走時再給拎點東西。李斯琳覺得這樣的關係很好,不過分親,也不過分疏遠。們幾乎沒有過不愉快,僅有的幾次,李斯琳也不太能想得起原因了。在父母離婚以後,迅速適應了這樣的模式。也正因如此,在人際往中對人幾乎從未有過過於苛責的要求。
李潤凱跟姥姥視頻,回憶了一些當年的事,老人唏噓不已。
李斯琳怕家其他人聽到說些不中聽的話,這個過程中將臺門拉上,他們視頻的時候站在那等著。對待這樣的事很有經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從小就懂察言觀。覺得這樣可憐,自己不覺得,反而寬老人:所以我人練達啊!那麼小就懂跟大人鬥智鬥勇。
外面零星放一兩竹,嚇人一跳一跳。李潤凱問李斯琳:「今天怎麼不去姥姥家了?」
「老這麼跑有點累。明年先去姥姥家,初一來家。」
李斯琳其實心裡清楚,無論是哪一邊,去了對方都會開心。不去,也不會對心有過多影響。畢竟父母都各自有家,而也年了。也有想過,或許除夕這一天就誰家都不去,可這麼多年來也算孤零零過了幾個年,那種滋味並不好。每個人的孤獨都有閾值,對李斯琳而言,平日裡,哪怕生日,一個人過都沒有任何問題。總能找到辦法取悅自己。但每年只有中秋和除夕這兩天,不能一個人。一個人會讓覺得自己很悽慘。
在國外,總會在這兩天主攢局,拉著同學們一起過。甚至在上一年,因為沒人一起過年,跑去找岑嘉容,在那裡耗過了除夕。
「那就敲了鍾再走。爸爸不喝酒,送你回去。」
李斯琳忙拒絕:「別別,我都多大人了,不需要送。我早點回家睡覺。時差還沒倒完呢!」
「回來這麼久沒倒完?」
「沒倒完。」
李潤凱意外沒有追問,只是對說走的時候打包點菜回去。但李斯琳說訂餐方便,過年吃剩菜不好,接著聳聳肩,跑去找吳瑕。吳瑕很會做麵食,蒸的饅頭可真是一絕,鬆甜香。親昵抱著吳瑕肩膀說:「吳瑕媽媽,你能給我蒸幾個饅頭我晚點帶走嗎?」
「好啊。蒸十個,過年了,圖個十全十。」
「太好了。」李斯琳頭跟靠了靠,悄聲說:「我給您買了一件大,今天沒帶來。因為我怕別人眼紅。」大很貴,做不到人手一件。但吳瑕那件大,已經很舊了。
「你別給我買這麼貴的東西,賺錢不容易。」
「我賺錢很容易啊!」李斯琳擺出幾個作來:「我就這樣、這樣,就能賺很多錢。我就是覺得你穿肯定很好看。」
吳瑕被逗笑了,去外面跟叔叔說:「待會兒給我留個火,我給小琳蒸饅頭。想吃。」
把李斯琳拉進房間裡,讓當面講講這幾年在外面的事。問得細,有沒有外國男朋友啊?錢夠不夠花啊?學習高興嗎?李斯琳就手:「,我錢不夠花。」老人真的就從枕下掏出一個存摺來,讓李斯琳拿去花。做這個作的時候眼睛還紅了:「你爸媽離婚早,就怕你委屈。」
「吳瑕媽媽和陳頌爸爸人都很好,我沒過委屈。」
李斯琳安,順手接過存摺揣進兜里:「五千啊?還是那個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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