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歸荑頭大如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決定先見到哥哥,問清楚他的意思再作打算。
傅歸荑著窗外大雪,哥哥昨日沒說是什麼時候,想必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手里的暖爐漸漸變涼,傅歸荑恍然驚覺雪不知不覺停了。
一連幾日都是晴天,終于能踏出東宮,后跟著嗚嗚泱泱一群人。
“我自己進去。”傅歸荑把人留在門外,只讓素霖跟著。
藏書閣里面沒有其他人,今日專門為一個人開放。
走在空的木梯上,踩踏聲咚咚咚地回響整個隔層。
傅歸荑不知道哥哥在第幾層等,只能慢慢地走,時刻注意周圍有沒有線索。
轟隆。
樓下傳來一陣巨響,像是什麼東西被推倒了。
傅歸荑和素霖立刻被吸引往下看。
“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傅歸荑靈一閃,把素霖支走。
素霖神猶豫,不敢輕易離開傅歸荑半步。
“去吧,樓上肯定沒有其他人。”傅歸荑篤定道。
素霖心里清楚,藏書閣從昨日起就不允許進人,到底不放心下面出了什麼事,說自己去看一眼馬上就回。
傅歸荑等看不見的影后立刻往上一層走。
剛踏三樓,手腕就被抓住。
傅歸荑轉一看,秦平歸就在眼前。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傅歸荑抖著抬起手,想要去他的臉,又像想到什麼,登時像電般回來。
秦平歸低頭怔怔看著,張開口,結滾卻也吐不出半個字。
周圍的空氣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哥哥!”
傅歸荑抱住秦平歸,聲音低啞:“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秦平歸張開雙臂懸在空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回神后用力摟住傅歸荑瘦弱的后背。
到后的力量,傅歸荑的淚瞬間溢出眼眶,肩膀上下劇烈起伏。
“不哭,”秦平歸嗓音悶啞,手笨拙地替拍拍背:“哥哥回來了,有什麼委屈都跟我說,我替你出氣。”
傅歸荑搖搖頭,拼命止住泣:“我一切都好,你呢,你有沒有哪里傷。”
從秦平歸的口起,連忙上下打量他。
想到裴璟告訴,哥哥這些年一直在最危險的前線,忍不住一陣后怕。
多次生死與他肩而過,若是其中差了分毫,今日都不可能再看見他。
“我一直很好。”他從懷里拿出塊手帕手忙腳地替抹掉眼尾的淚痕,打人殺人他樣樣在行,哄孩子,尤其是自己的寶貝妹妹他真是一竅不通。
兄妹兩人分明心里都有說不出的苦痛,卻仍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對方。
所有的痛苦與悲傷已經過去,他們期待的是未來的每一天。
兩人相視一笑,宛如從未分離。
傅歸荑記起正事,問他為什麼不讓裴璟知道他的份。
秦平歸雙手扶住傅歸荑的肩頭,彎腰半蹲與視線平視,目歉疚。
“我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
秦平歸三言兩語裴璟如何把王沐然的死偽裝傅歸宜悉數道來。
傅歸荑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腳連連后退,渾抖著:“你說,他一早就知道王沐然是假的,甚至故意引導我認錯!”
秦平歸見眼眶張大,眸底有什麼東西在崩塌,心里愈加后悔自責。
“是,我也參與了。”
他艱地說出這句話:“我知道自己錯了,沒有資格要求你原諒,你想怎麼……”
傅歸荑抬手捂住秦平歸的,阻止他往下說。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
秦平歸非但沒有因為傅歸荑的原諒而松了口氣,反而心里堵得慌。
他的妹妹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人心疼。
完全可以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甚至像打裴璟一樣給兩個掌,不、甚至捅他一刀,幾刀都可以。
“你打我吧。”秦平歸握住傅歸荑的手腕,狠狠往自己臉上摔。
“不。”傅歸荑往回,然而的力氣不足,還是過秦平歸的下頜。
清脆的掌聲響起。
傅歸荑連連搖頭,淚水再一次抑制不住地落下。
蹬蹬蹬。
是素霖上樓的聲音。
傅歸荑立刻調整好心,朝樓梯喊道。
“我了,替我去拿盞茶。”
腳步聲停下來,而后慢慢遠去。
“是,貴人。”
傅歸荑看向秦平歸臉上的紅痕,眼里心疼:“別這樣,哥哥,我怎麼會怪你。”
雙目微赤,手輕上那道指印,欣喜又激:“你能活著,是上天對我最好的恩賜。”
秦平歸覆上傅歸荑的手,垂眸快速眨了眨,將眼里的淚散去。
“我之所以瞞著裴璟自己的份,是想把選擇權到你的手上。”
秦平歸說完自己的計劃,淡淡一笑:“無論你怎麼選,我都會全力配合你。”
若是之前傅歸荑還在徘徊不定,此刻毫不猶豫地選擇第二條路。
“我要回家。”傅歸荑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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