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歸荑迷迷糊糊地應了兩聲。

素霖正好端藥進來，一人將傅歸荑扶起來靠在床頭，一人喂藥。

傅歸宜原本不想讓素霖府，但是實在是沒有合適的人來照顧傅歸荑。

從前為了不暴份，從不允許其他人近。

若是生病了，要麼是父親母親，要麼是鄧意流照顧，傅歸荑仿佛有種信念似的，邊好得很快。隨著年歲的逐年增加，雖不算健壯，卻很生病。

這次來勢洶洶，傅歸宜一個大男人實在有諸多不便，況且蒼云九州事務繁忙，他也不能時時看顧。

之前他曾去母親屋子里找來個丫鬟照顧傅歸荑，誰知越照顧狀態越差，大夫說是晚上沒睡好。

傅歸宜這才知道傅歸荑的鼻子靈敏異常，若是有外人的氣息在房沒辦法睡。

無奈之下，他想到了素霖。

將人帶進來后，傅歸宜全方面監視，決不允許有往外傳消息的機會。

好在素霖除了照顧傅歸荑，沒有任何多余的舉。

傅歸宜在房外來回踱步，著重重的雨幕，心里有個設想，要想辦法發展蒼云九州的醫。

傅歸荑這次生病給他提了個醒，也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還有許多像妹妹一樣天生虛的人。

“王爺，人找來了。”

張大夫急匆匆背著藥箱，趁著傘小跑進屋。

傅歸宜跟看見救星似的，連忙上去迎，快速說明傅歸荑這幾天的癥狀，又請人去取了藥方來給張大夫一觀。

張大夫了上的水漬，拿過藥方掃了一眼，坐在床邊矮凳上把脈。

“大小姐只是了寒發高熱，藥方沒有問題。”張大夫微微皺眉，抬手去掀傅歸荑的眼皮。

“那怎麼會一直不醒。”傅歸宜急急道：“之前在東宮也這樣嗎？”

“到沒有。”張大夫想到每次替傅歸荑把脈，的脈象不強，卻有頑強的意志在催這迅速好起來。

“許是剛剛從京城到家，氣候有些不適應。”張大夫安道：“我再調整一下藥方，吃兩天試試，王爺不必太過憂心，會好起來的。”

他篤定的語氣讓傅歸宜安心不，恰巧這時有下屬來找，傅歸宜囑咐兩位照顧好妹妹，急匆匆離開。

他走后，張大夫和素霖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眼中看到凝重。

又過了三天，傅歸荑的熱退了不，人也有清醒的時候，傅歸宜大大松了一口氣。

他心疼地看著妹妹短短幾天迅速消瘦，臉無，雙泛白。

聽見他的聲音，傅歸荑眨了眨眼，無神的雙眸慢慢有了焦距，旋即抬頭沖他出個淺笑，直言自己給他添麻煩了。

傅歸宜怔怔看著澄澈亮的眼睛，口酸，心涌起巨大的恐慌。他強行扯了個笑意，故作輕松道：“說什麼傻話，我們兄妹兩有什麼麻不麻煩的，我不得你一輩子麻煩我。”

他的聲線微微發著，問還有哪里不舒服。

傅歸荑虛弱無比，淡淡道：“有點累。”

說完沒過一會兒，又闔上了眼。

傅歸宜低頭凝視睡過去的妹妹，心像被一塊巨石上，呼吸斷斷續續的。

他替了被角，悄悄地退了出去。

傅歸荑的眼里沒有對世界的牽絆。

像是完了使命一樣，此生無憾。

傅歸宜站在門外沉默了很久，自己作為哥哥實在是失職，他竟從未注意過的異常。

忽然天空閃過一道驚雷，也炸開了鎮南王府的大門。

“你來干什麼？”傅歸宜面不善地看著不速之客。

一年不見，裴璟氣勢更甚，黑夜非但沒有將他的威沖淡，反倒平添幾分莫測的詭譎，人更加猜不他的心思。

“來找你敘舊。”裴璟對他的橫眉冷目毫不在意。

“我跟你沒舊可敘，”傅歸宜冷笑道：“你不會是來搶人的吧？”

裴璟負手而立，下微揚：“我若真是來搶人的，還需要通知你一聲？”

傅歸宜擋在大門口，手攔住去路：“我說過你不要再來了，否則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裴璟還沒說話，跟在旁邊的季明雪先忍不住了：“鎮南王，你放肆，如何能對陛下如此無禮！”

傅歸宜半瞇著眼，愣是不讓他進門。

裴璟懶得跟他多費舌，徑直往里走，路過傅歸宜時淡淡道：“我先進去，其他事容后再議。”

說罷，拂開他的手，大步流星向傅歸荑院子里走。

傅歸宜氣得沖他大喊：“你不是來找我敘舊的？我的書房在那邊！”

“我跟你沒舊可敘。”

傅歸宜正準備人攔住裴璟，被季明雪先一步阻止。

“陛下不眠不休趕了六天路，你讓他看一眼。”季明雪皺眉道：“接到傅小姐生病的消息，陛下寢食難安，幾乎是立刻從南陵啟程過來。”

從蒼云九州到南陵京城的距離大概是十日，裴璟定是路上不停歇才能在六日之趕到。

傅歸宜哈了一聲，“說得好像來見最后一面似的。”

話音剛落，他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連忙呸呸呸了三聲。

“說不準他來了，我妹妹病得更重！”

傅歸宜又呸了三聲，裴璟氣得他腦子都糊涂了，話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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