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們都是公事纏,即便百忙之中來參加家長會了,也不代表會在學校呆很久,見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有幾個家長已經提前拿起包跟老師說了一聲便離開了,有人帶頭走,那麼很快也會有人效仿,沒多久後,整個會議室只剩下零星兩三個人。
姜津津、周明灃以及另一個家長。
這位家長見這兩人都沒有起的架勢,以爲夫妻倆是要說什麼家事,便趕忙起拿起公文包,對周明灃笑道:“周總,我也先走了,對了,過幾天是我們公司的年會,如果您過去的話,可以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我會讓書安排。”
周明灃也站起來,跟那人握了個手,態度謙和:“現在還不確定有沒有時間過去捧場,如果沒時間的話,我會讓助理過去。”
那人心滿意足了,眉開眼笑:“周總您太客氣了。”
姜津津一手托腮的看著這一幕。
其實整篇小說中,周明灃是怎麼樣的人,似乎作者也沒捋清楚,他的出場,他這個角,只是爲了讓男主的格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原生家庭帶來的影響。
周明灃很忙,忙於事業擴張,忙於爲首富,因此鮮有時間陪伴兒子。
如果是十幾歲時的姜津津,一定很理解男主,並且也會唾棄周明灃主次不分,竟然不把兒子的事當生活中最重要……但當了幾年社畜後,姜津津再回憶一下自己的同事前輩們,又有哪一個不是周明灃呢?
朝九晚六的工作都算得上是規律了,上項目急時,加班到十二點都是常事。
現在社會上普遍都是這個強度的工作,除非是不想掙錢了,可不掙錢,房貸怎麼還,車貸怎麼還,孩子補習班的錢哪裡來,年人哪怕活著,一睜眼起來呼吸都是要錢的,所以,就算對工作抱怨再多,上揹負著家庭的人誰敢辭職?
再說周明灃,現在的他肯定是不缺錢了,可這麼大的集團,每天不知道有多項目在運轉,這些資金鍊更加不能斷,無論什麼事都得有人做主,這個人就是周明灃,他如果懈怠,如果覺得賺夠了錢躺平,他集團的員工、合夥人、東又有哪一個能同意?
工作不是想辭就能辭的,同樣的,老闆也不是想不當就不當的。
等姜津津反應過來後,會議室裡只剩下跟周明灃了。
強打起神來。
原以爲周明灃肯定是要試探一番的,誰知對方只是輕飄飄的瞟了一眼後,便說道:“回去吧。”
姜津津如蒙大赦,趕起,跟在他後走出了會議室。
今天高二開家長會,學校這邊也決定提前放學。
姜津津並沒有跟周明灃並排走,而是落後他一步,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書,走了幾步後,姜津津主喊道:“明灃……”
這是考慮了好幾分鐘才確定的稱呼。
喊老公,不如當場鯊了,實在對著一個陌生人喊不出來。
喊喂,沒那個狗膽。
孩子他爸?算了。
那就只有喊名字最不會出錯了。
走在前面的周明灃形一頓,轉過頭來,神淡然地看。
這令姜津津鬆了一口氣,看來沒喊錯,要是喊錯了,他肯定會疑。
“今天高二提前放假,你應該也是司機送來的吧,現在家裡兩輛車都來了,我想,要不我先回去準備晚飯吧。”姜津津自認爲這番話沒得挑剔,一開始面對周明灃時會不自在,這會兒見自己並沒有讓他生出疑慮來,又開始沒心沒肺做自己了,“就讓周衍坐你的車回去吧,你們父子倆也好久沒見了,應該有很多話要聊。”
周明灃嗯了一聲,明顯是採納了的提議,他擡眸看了一眼,“那辛苦你了。”
姜津津笑道:“不辛苦不辛苦。那,”揮了揮手,“我先回去了。”
周明灃目溫和的頷首。
彷彿他之前造的眼神力只是姜津津的錯覺,步履輕鬆地走下樓梯,整個人上都散發著一朝氣與活力。
姜津津一邊往停車方向走去,一邊在想,雖然之前沒有在夫妻關係方向下過功夫,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打聽,就目前打聽到的消息來說,很多人包括周家兩位管家以及助理在婚禮之前都沒見過原主。
倒是也不排除周明灃一直瞞著藏著這個可能,不過仔細想想,這個可能微乎其微,看看周明灃的忙碌程度就知道了,他有那個國時間跟姑娘,然後驚豔所有人嗎?
不管了。
就算周明灃察覺出端倪來,也不管了,又不知道原主是什麼格,原主的通訊錄裡都沒幾個人,周家別墅上下對原主更是不瞭解,連做功課都不知道從何開始,都沒有一個模板讓怎麼學?免得到時候四不像,還不如做自己算了,正如之前說的,要是周明灃真想把送去切片,也毫無還手之力,還不如——能爽一天是一天。
姜津津是豁出去了。
周明灃後幾步坐上了另一輛車,坐在車後座,他目沉沉的看著坐的那輛車離開後,對候在車上的人說道:“最近家裡有發生什麼事嗎?”
*
高二三班,同學們都喜氣洋洋的。
期末考什麼的,對他們來說只是小場面,畢竟上了高中以後,每月都要考試一次,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可這次家長會後,學校就直接給他們放暑假,那就令他們有一種過年的錯覺了。
教室裡,三五羣的都在討論下午要去哪裡。
有的要回家打遊戲,有的約好去吃網紅餐廳,有的約好去逛街。
氣氛熱鬧,反而是沉默著的周衍有些格格不。
雲馨剛起準備過去找他勸他時,他已經提前一步,大步走出了教室。
周衍在教學樓的外面看到了他爸的車,他抿了抿脣,沒等他猶豫,沒等他準備姿態瀟灑滿不在乎的離開,那輛黑的加長轎車,有人打開了車窗,隔著一段距離,他看到他爸看向這邊。
爸爸是周衍在這個世界上最懼怕的人,同時也是最崇拜的人。
周衍控制不住自己的雙,往停車方向走去。
還沒等到他走到車旁,司機就下來爲他打開了車門。
周衍只好上了車,周明灃的車都有隔音擋板,他傾按了一個按鈕,前排的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便與後座似乎形了兩個世界。
“病好了?”周明灃問道。
周衍點頭:“好了。”
十六七歲的男孩子素質好著呢,前晚發燒,第二天就能無恙地去上學。
周明灃不說話了。父子倆關係的確不是很親近,但也不像外人腦補的那樣差,兩人幾乎沒怎麼吵過,周明灃爲父親,在外人眼裡,除了太忙以外,幾乎無可指摘,離婚後過了整整六年纔再娶,這六年裡,他邊也沒有別的人。爲了讓兒子在學校過得舒服一些,周明灃一反常態,給學校捐贈教學樓……
“您看到我的績單了?”過了片刻,周衍問道。
周明灃:“看到了。”
見爸爸一副稀鬆平常的模樣,周衍甚至覺得,他寧願他爸兇他、打他,都好過這樣。
在初三之前,周衍的績都很好,基本上都是穩列全年級前三,可上了初三,他績一落千丈,不認真聽講,也不認真對待考試,老師們苦口婆心的勸過,他也還是我行我素。
本來,周衍可以上全市最好的公立重點高中。
現在讓周衍再回憶一下,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只是爲了吸引爸爸的注意嗎?
他想不通,可是他很固執地繼續走這條路。
他等著爸爸來揍他、找他的這一天。
周衍表僵地:“您不生氣?”
周明灃取下眼鏡,輕輕拭著鏡片,只說了一句話,“你十六歲了。”
十六歲已經不是孩子了,法律都規定,年滿十六週歲爲完全行爲能力人,可以負全部刑事責任。
“你跟許多人不同,擺在你面前的有許多條路,你可以選擇發憤圖強,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標,努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可以隨心所,只要不作犯科,也可以靠著家裡安穩過一輩子。或者,即便一條路你都不選,也能過得比絕大多數人要好,這是我爲你創造的條件。”周明灃語氣沉穩,“看你自己的選擇。”
周衍忍,“所以你也不在乎我會爲什麼樣的人?”
“不是不在乎。”周明灃說,“是無法手,就像你希我爲一個……將你的食住行、你的人生目標放在首位的父親一樣,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會。關鍵是,自己想爲什麼樣的人,你要考慮清楚。”
周衍的心猶如一拳砸在棉花上。
他暗自氣憤。而周明灃依然氣定神閒。
周衍想起了自己八歲時許下的稚願,他希能有一個神仙,把他爸爸變隔壁劉叔叔那樣的爸爸。
會生氣,會惱怒,會打破他無所不能的自信。
*
姜津津提前回家,上樓時正好看到管家跟阿姨在搬運行李箱上樓。
是黑的行李箱,一猜就知道是周明灃的。
周明灃今天回來得太突然,被一個人獨佔的主臥室裡還都是的東西,想了想,趕忙對管家說道:“王嫂,周衍爸爸的行李箱放回房間後,你記得把牀單被套都換一下,還有,放行李的時候不要把我的服弄了。”
今天周明灃回來了,那麼大的臥室再也不是一個人的了。
管家愣了一下。
因爲他突然想不起來了,他究竟是要把行李箱放哪裡去。
人有時候會懷疑自己的記憶,就像這會兒楊管家也不確定電話裡,先生說的房間是二樓書房旁的,還是三樓的太太住的臥室了……
不過太太都這麼說了,那行李箱肯定是要放回太太的臥室的。
聽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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