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津津跟周衍回到家時, 已經快八點了。
兩人剛在玄關換好拖鞋,還沒來得及往客廳方向走去,心著周家上下的楊管家過來了, 說道:“太太, 先生今天下班很早, 正在書房辦公。”
姜津津愣了一愣, “……多早?”
楊管家擡起手, 看了一眼腕錶:“六點四十三分到的。”
那真是早的了。
很多集團都是朝九晚六的上班制度。從周氏集團開車回來,算上堵車的時間也得半個多小時,所以, 周明灃這幾乎是一下班就往回趕了。姜津津也暗自發怔,穿書過來也有一段時間了, 這算得上是周明灃下班最早的一次了。不過, 他這麼早下班是有什麼事嗎?
姜津津下意識地看向周衍。
誰料周衍也在看。
兩人面面相覷, 周衍率先回答:“跟我無關。”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他知道他爸爸關心他,可從記事開始, 他爸準時下班回家的次數,兩隻手都數得過來,他可不覺得今天這一出會跟他有什麼關係。
而且他自問最近表現很不錯,每天都老老實實去公司搬貨,也沒使用什麼特權。
姜津津聽周衍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 心想, 如果跟周衍這個親兒子都無關, 那跟肯定更加沒什麼關係了。
姑且是當他今天特別閒吧!
周明灃在書房辦公, 姜津津也不想打擾他, 明明樓梯上都鋪了地毯,可姜津津還是刻意輕手輕腳的上了三樓, 在二樓跟周衍分道揚鑣。
周衍回房之前,探頭往書房看去,門是關著的。
他撇撇,進了房間,關好了房門。
過了近一個小時後,周明灃終於從書房出來,正好跟從樓下拿了酸上來的周衍到。
周衍叼著酸勺子,看向周明灃,吐字不清的喊了一聲“爸”。
周明灃點了下頭,表很平淡地應了。
父子倆平日裡流不多。周衍想起了姜津津,又是開店又是兼職,也懷疑他爸是真的摳門,一時之間眼神有些些微妙。
周明灃瞥了兒子一眼,“有事?”
周衍搖了搖頭,“沒事。”
他爸跟後媽之間的事,他也管不著。
周明灃還算穩得住。雖然察覺出兒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但也沒追問,而是一邊猜測一邊上了樓。
姜津津早就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正盤坐在牀上拿著手機計算一下一下的按著。
真是太沒出息了!
這輩子都不可能爲新時代的強人了是不是!
現在手上所有的錢加起來有一千四百多萬,除了零頭是當家長會會長的酬勞以及在市賺的,大頭都是周明灃給的……有的人自立自強、絕對不會掌心朝上要富豪老公的一分錢,而有的人,就是,上說著要當富婆,結果爲了男人給的一千多萬興得兩眼放。
不過!還是很開心!
這會兒的姜津津就像是掉進米缸的老鼠。
懷一千多萬的鉅款,的第一想法是買房。
可無奈現在跟周明灃在一個戶口本兒上,是一個家庭單位。周明灃名下有不產業,基本上都是限購政策出來之前買的,他把買房名額都佔了,現在想買也買不了。
除非……
嘿嘿。
原主是燕京戶口,名下沒房,一旦跟周明灃解除婚姻關係了,那是有買房資格的,不過拿著周明灃給的一千多萬,跟他離婚再去買房子……好像有點兒沒良心?
現階段離婚這事也就是想想了。
歪了歪子,倒在牀上,將頭埋在枕頭上——
真的好想好想有套寫著一個人名字的房子啊。
太喜歡房子了怎麼辦房子就是的的安全啊。
周明灃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踱步過去,停留在牀前,問道:“怎麼了?”
他說話時語氣裡帶了些笑意。
姜津津憋了一會兒氣,猛地起來,頭髮糟糟的不說,臉也有些紅。
靈機一,決定這個時候“坦白從寬”,悶悶地說:“在做心理建設。”
“爲什麼事。”周明灃溫和地問。
姜津津坐在牀上,隨手了劉海,“就是,我找了份工作。”不喜歡牙膏似的你問我答,也不需要周明灃追問,一腦地全盤托出,“是以前日語班的一個同學介紹的,算是兼職吧做翻譯來著,然後我今天才發現,那家公司味,還到了周衍。我職的時候真不知道,我還特意上網查過,沒說老闆是你呀。”
周明灃沉默了片刻,他只是凝視著,像是要看到心裡去。
姜津津有些慌了。因爲周明灃從來沒這樣看,那目裡甚至帶了些審視的意味。
“我真不知道……”
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去的。
周明灃收回視線,語氣更是溫和了,“日語班的同學?”
姜津津嗯了一聲。
有些不自在。
穿書這麼久,第一次察覺到了周明灃的試探。
可他試探什麼?
難道說錯了什麼信息嗎?可原主的確報了日語班,也的確跟唐雅是同學呀。這些都是肯定的、確定的信息。那他在試探或者說懷疑什麼?
“以前沒聽你說過。”周明灃又恢復了之前的從容和煦。
彷彿他給姜津津造的力只是的錯覺。
姜津津擡起頭看了周明灃一眼,“可能是我忘記說了吧。”
周明灃垂眸,“下個星期三你有空嗎?”
“應該有,怎麼?”姜津津還是心裡發慌。
周明灃笑,“也沒什麼。”
姜津津低著頭,也就忽略了周明灃一瞬間認真而探究的眼神,“元盛集團舉辦慈善晚宴,如果你有空的話,陪我去一下。”
“哦好啊。”姜津津應了下來。
周明灃察覺到聽到“元盛集團”這四個字時,並沒有張,連帶著回答時的語氣、作沒有任何的遲疑停頓以及別的緒,脣角多了些笑意,話到邊又改口了,“不過我的行程也不確定,到時候再說。”
“至於你工作,”周明灃笑了笑,“沒什麼,我只是有點驚訝,你想做就去做吧。”
姜津津還以爲這件事要黃了,沒想到周明灃居然鬆口,擡起頭看向他,“真的啊?”
周明灃失笑,“在你看來我是這樣專斷的人?連你出去工作都不允許?”
姜津津回:“不是,我以爲你不會願意我在你的公司上班。畢竟被人發現了,影響會不太好。”
“怎麼會。”周明灃坐了下來,離近了點,眉眼之間一派謙和,“也許被人發現了,會帶來不一樣的正面效果。”
“什麼意思?”
周明灃對姜津津算得上很耐心了。
在工作上,他喜歡的是能跟得上自己思維的下屬。
很多話不需要說那麼多說那麼通,對方就能領會,這會節約很多時間。
周明灃毫不見不耐,“你都去上班了,他們會想,自己要不要更加努力一點。”
姜津津:??
*
在周明灃跟姜津津閒聊的時候,周衍也在爲了一個問題陷了沉思與苦惱中。
那就是——他到底該怎麼稱呼姜津津。
從到這個家以來,他還從來沒有稱呼過。
今天李哥的話提醒了他。
以後他們都在公司裡,他搬貨,兼職,總不能每次別人讓他喊姐時,他就咳嗽一次吧?那沒病都會咳出病來的,咳的次數多了別人會不會以爲他有肺病?
喊什麼好呢?
媽?打死他都喊不出來。
那喊姐?喊他爸的老婆爲姐,他不怕自己有心理障礙,怕被他爸發現後那畫面太。
思來想去,想了快一個鐘,他終於確定了稱呼——姜士。
姜士,多好。
既莊重又符合了輩分。
周衍拿出手機來,將微信裡的備註改了“姜士”。
解決了這個問題,周衍心頭一鬆,睡意侵襲過來,躺回大牀上沉沉睡了。
*
雖然在不同的房間,但三個人都睡得很好。
不過中間出現了一些小曲。
周明灃再一次被硌醒,他迷迷糊糊的醒來,側過子了牀,果然到了一個發繩,發繩上還有一個菠蘿吊墜。
他已經習慣了。
姜津津的頭髮順,睡覺時不喜歡頭髮在臉上脖子那裡,所以每天晚上睡前都會將頭髮隨意扎一下。可每次不到早晨醒來,這個發繩就會落。周明灃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被硌醒了。
他從一開始的無所適從到了如今的習慣,他眼睛都沒完全睜開,作練地握發繩,放回睡口袋。
第二天早上,姜津津還有正事要辦,提前定了鬧鐘,八點鐘不到就起來了,整個人像是被幾個拳擊手聯合起來打了一晚上一樣,有氣無力雙目無神的來到浴室,閉著眼睛刷牙這個本領很多人都有,也不例外。
周明灃來到後的時候,還沒睜開眼睛。
他探出手捋了捋的頭髮。
髮在他指尖,他稍稍攏住。
姜津津這才睜開眼睛,周明灃要高很多,看到了鏡子裡的他在後,呆了一呆,裡有著牙膏泡沫,實在是不想說話。怕泡沫噴到檯面或者鏡面會很髒,但眼神裡的疑還是完表達了的意思——你怎麼還沒走?
“馬上就走。”
周明灃剛跑步回來又衝了涼,整個人神清氣爽。
他幫紮了頭髮,用的是那個菠蘿吊墜的發繩,他面上的表太平淡了,彷彿這是多麼稀鬆尋常似的,連帶著姜津津都沒察覺到,這是多麼曖昧親的舉。
“我走了。”
姜津津手上的電牙刷還在發出跟電流似的聲音,很輕。
點了下頭。
周明灃轉過,低頭隨意扣好襯衫袖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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