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周明灃這樣的大忙人。

耽誤、浪費他的時間，都會疼。

姜津津把孫文清送回家後，這纔不慌不忙地導航了森林別墅，往家的方向開去。

到家時，周衍正拿著書下樓。

這個遭了社會第一波捶打的年，這兩天不知道是被誰指點了迷津，原本一回家就是躺平或者打遊戲的，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拿了高一時的課本。姜津津不經意地瞥見這是數學課本，一時之間驚呆了，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湊過去看了一眼容，確定是看了就頭疼的數學題後便口而出：“你在幹什麼？”

周衍有些不自在，卻還是說道：“看書。”

這是他的書本，不過是高一時的，現在拿出來還跟新的似的。

姜津津錯愕不已：發生了什麼？

在原著中，周衍之所以重新做人撿起課本，那都是主角的功勞，他喜歡上了主角，想跟主角考上同一所大學。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周衍見姜津津一副見了鬼似的神，就更是不自在了，他將書合上藏在後，因爲不好意思，耳有些微微發紅，“我去找吃的。”

姜津津以爲是劇發生了偏差，也跟了上去。

以前都是周衍跟在後面，現在角來了個互還。

姜津津一路跟著周衍來了廚房冰箱那裡。

周衍實在是不了了，打開冰箱，堂而皇之的拿了一瓶姜津津買的氣泡水噸噸噸的喝了一大瓶後，問道：“幹嘛啊你跟著我！”

姜津津盯著他，“你不對勁。”

周衍：“？”

纔不對勁。

他都當著的面喝的氣泡水了，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我哪裡不對勁？”

姜津津以爲周衍是提前遇到了主角，從上到下打量了他好久，“你居然看書。”

周衍：“？？”

他無語了，不想跟多說，又從冰箱拿了一支買的雪糕後，準備上樓。

爲什麼看書？

或許是因爲聽了其中一個搬運大哥無意間慨“如果家裡有錢供他讀高中就好了”。

又或許是因爲。

明明是他爸的妻子，明明什麼都不缺，卻還是折騰著開店，折騰著去公司兼職準備十二月份考證。

他這段時間也想過了看過了，在這個社會，他既沒有一技之長又沒有學歷，能做的工作實在太。就是便利店裡的工作，他也沒自信能做到徐從簡這樣。十八歲以後呢，高三之後呢，他做些什麼？聽從爸爸的安排去國外唸書？他不是早就誇下海口十八歲以後不用他爸的一分錢嗎？

如果不要他爸的安排，以他的能力，能考得上國什麼大學呢？

這令周衍到茫然。

茫然的時候，他翻出了高一時的課本，看著封面還有裡都是嶄新的，第一次有了類似難堪的時候。

姜津津看著周衍，也在想，就算劇發生偏差又怎麼樣。

原著本就是校服到婚紗的小甜餅。

書是書，現實是現實，不可能因爲知道主角是誰，就認定了那人一定會是周衍喜歡的孩甚至是未來的妻子吧？不管怎麼說，周衍現在能拿起書本來，姜津津覺得無論是因爲什麼，這都是一件好事。思及此，也不好奇他看書的理由了，語氣頗爲欣地說：“好好學習啊！下學期搞不好也是我給你開家長會！”

周衍無語之後，眉眼也染上了笑意。

什麼意思？

如果他考倒數的話，會沒面子？

*

姜津津從浴室泡完澡出來時，周明灃也回來了。

兩人都沒提白天在公司的那一出。姜津津趁著周明灃有空，想起在日曆上記下的一筆，便隨口問道：“那個什麼元盛集團的慈善晚宴，去不去呀？”

如果去的話，那就要著手安排了。

比如那天穿的禮服、鞋子、包包還有首飾妝容都得搭配好。

周明灃正在解袖口，聞言頓了一頓，隨即擡起頭笑道：“你想去嗎？”

姜津津覺得周明灃這個人可真是不賴。

他還是很尊重的意見，至會問想不想去，猜，如果說不想的話，他絕對不會勉強。

所以，男人真的會讓人很舒服。

姜津津這個人就是這樣，別人對好，那也會回報這種好，甚至更多。

周明灃既然這樣尊重，那肯定也要“投桃報李”，本來覺得這種晚宴去不去都可以的，這會兒也說道：“去吧，上次散步時聽何先生跟何太太說這個晚宴好像有點兒重要，我是有時間的，看你的行程。”

“嗯。”周明灃解開袖口後，又去扯領帶，語氣尋常，“有需要的，可以跟我說，或者跟劉助理跟管家說都可以。”

“那我就不客氣啦。”姜津津想了想又問，“不過，你可以跟我講一下注意事項嗎？我怕到時候要是說了不合適的話，會讓你尷尬。”

“不會。”周明灃看向，“你想了解什麼？”

“就元盛集團的，我在網上查了都查不到什麼。”姜津津隨口說道，“只聽說了一點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說原本元盛集團的繼承人年紀輕輕就去世了，然後現在是他姐姐掌權。”

周明灃盯著的雙眸，略一思索，走過去，坐在牀邊，“嗯，現在的確是席芷儀席總在管理集團，有能力也有眼，你也不用太有力，周氏集團跟元盛沒有業務上的往來。”

話到此，他停頓了一下，看向，溫聲道：“不用擔心，你是周太太，沒人會給你難堪。”

姜津津聽了這話，只有一個覺：很爽。

這難道就是爲霸總太太的爽嗎？

周明灃這話說得剋制委婉，但姜津津還是品出了最質樸最狂酷拽的核心容，那就是——誰敢讓我太太不痛快？

……

夜晚，姜津津已經在跟周公約會了，周明灃卻睡不著，只好儘量放輕作起來。

他有些心煩。

從臥室出來去了二樓臺。周衍恰好被姜津津鼓勵到了，一晚上都在看書，他很久沒認真聽課了，即便初中時是學神，這會兒看著全然陌生的容也很難吃得消。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他了個懶腰，想下樓再去吃點東西，哪知道剛出門就看到了他爸的背影，他爸既不是去書房也不是上樓，而是去了臺，這就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貓著腰跟過去。

站在不遠，他看著他爸坐在臺的椅子上菸。

周衍實在是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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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印象中，他爸是很菸的，現在回憶起來，就連他爸跟他媽離婚的那一段裡，他都沒見過他爸菸。

現在是怎麼了？

周明灃聽到腳步聲，朝這邊看過來，他目深沉，手指間還夾著一菸，菸頭的火星忽明忽滅。

“有事？”周明灃聲音低啞地問。

周衍一個激靈，搖了下頭，“沒事。”

周明灃收回眼神，擡頭看向夜空，偶爾會作慵懶地彈一彈菸灰。

可能是太過好奇了，周衍也沒離開，而是走過去，靠著臺的落地窗。

他爸看起來好像有點兒心煩的樣子。

是工作上的事嗎？也不太像。

父子倆也全無流，完了一菸後，周明灃才起，讓晚風吹散上的菸草味，他輕描淡寫的瞥了周衍一眼，“還不睡？明天不去上班？”

周衍：“……”

他翻了個白眼，果斷轉離開回了自己房間。

煩死他爸算了。

*

儘管上沒了菸草味，但周明灃還是去衝了涼。

重新回到牀上，姜津津睡得正香，毫無煩惱的樣子。

他想起了元盛集團，也想起了席承。

很奇怪，一開始就知道這是棘手的事，但他仍然摻和進去跟結了婚，將護在羽翼之下。

很糟糕，現在也明知道這是麻煩的事，但還是對上了心。

活了三十九年，這三十九年裡，他從未做過一件自己無法掌握的事，不管是什麼人什麼事，他總是自信，甚至是自負自己能夠理好。

唯獨這一次。

不過，他早就做了決定不是嗎？活了三十九年，總要做一些不理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