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雲殷十七,邊關的三年磨鍊出意氣風發的年。雲氏也於鼎盛時期,他回來輔佐李昭鈺,救下了路邊被欺負的李昭漪。
這才是李昭漪和雲殷的初次見面。
沒有詭譎的政鬥,沒有你來我往的試探。
雲殷被聞訊趕來的太監走。
李昭鈺他得急,他只來得及說一句:「我雲殷,有事可以去東宮找我。」
李昭漪不需要幫助。
他很清楚,沒人能救得了他。
但是從那一天開始,他知道,如果有一天,他要心甘願代替一個人去死。
那麼這個人除了陸重。
就只剩下雲殷。
-
窗外響起幾聲烏,李昭漪拉開了半扇窗。
天已經黑了,他卻沒了睡意。
頭疼的覺倒是了些,他坐在窗邊,想以前的事。
其實起初他還以為雲殷是不在意,但是後來他也發現了,雲殷應該就是已經忘記了他。或者就沒把他和當初救下的那個人聯繫起來。
畢竟那個時候他灰頭土臉,又只有十歲。
李昭漪靜靜地看著月亮。
這也沒關係,他想。
他記得就好。
陸重總是對他說,殿下,我後悔教你心善,這宮裡不需要心善。
他不知道李昭漪和雲殷的事,只是李昭漪向他打聽過雲殷的事,言語之間顯然不是反。問不出,他就只好委婉勸說。
但李昭漪說,師父,那你就不應該管我。
陸重因為偶然的恩甘願冒著風險甘願照顧恩人的後代十八年,李昭漪沒有刻意去學,但他至知道知恩圖報四個字怎麼寫。
能讓他報的人很。
除了陸重,就只剩下雲殷一個。
陸重是親人,雲殷……
雲殷是什麼呢。
李昭漪不知道,他又想起了那個混顛倒的夜晚。
就在他開始胡思想的時候,面前的窗邊突然翻進來了一個悉的人影。
他嚇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外間的木柯。
還沒等他扭過頭,陸重就道:
「不用看了,藥暈了。」
李昭漪了:「……師父?」
「收拾東西。」陸重看著他,言簡意賅,「把所有要拿的都拿上,換服。」
「就現在,我帶你走。」
第26章
陸重的話一出口,李昭漪就完全愣住了。
他說:「走,去哪裡?」
陸重皺了皺眉。
只是他知道李昭漪的格。
李昭漪表面和,但其實骨子裡很倔,尤其是認定的事。
快速地衡量了一下,他言簡意賅地開了口:「尹恪是昌平的人,昌平和魏家準備了許久,今晚就要宮。這事雲殷知道,所以今晚,守著你的人已經走了一小半。」
他輕聲道:「小殿下,我已經把人支開了,想出宮,我們只有這次機會。所以有什麼要問的,出了宮再問,現在先跟師父走,好嗎。」
雖然竭力保持鎮定,但他最後的幾句話還是說得很急促。
這是李昭漪第一次見他流出明顯的繃。
儘管他還沒緩過神,但他已經下意識地開始照著陸重說的行。
服,簡單的乾糧。
呆在外面別院最大的好就是一切從簡,連食都是方便攜帶的東西。
李昭漪做皇帝的時候一切都有人照顧,但他自小便沒人伺候,都是自己收拾自己的東西,因此作也算練。
收拾到床邊,他看到枕頭邊擺著的撥浪鼓。
他分明沒有拿進來,應當是雲殷來看他的時候給他放到了邊上。
他總是這樣,喜歡反覆地拿一件事逗李昭漪。
並且樂此不疲。
李昭漪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陸重在催促他:「小殿下?」
李昭漪回過神。
他有些慌地拿起了撥浪鼓,把它塞進了包袱里。
陸重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接著,他讓李昭漪換上了深藍的小太監服,又給他簡單地易了容。他叮囑:「一會兒跟在我後,不要出聲。」
李昭漪趕應聲。
陸重熄了燈,一切歸於黑暗。
兩人快速地走出屋子。
一路上暢通無阻,只是走到庭院外時,他們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陸公公?」借著朦朧的燈,對方看清了陸重的臉。
他怔了怔:「您怎麼會在這兒?」
「王爺派我來取一件東西。」陸重語氣平靜。
對方皺了皺眉。
他還要再說什麼,陸重卻亮了令牌。
他嗓音低沉:「程將軍,論品級,我不如你。但我在王爺邊做事,最近的境況你也知道。要是耽誤了王爺的事,你我都不會好過。」
看著那塊沉沉的、已有了些年頭的令牌,對方臉有些不好看。
他當然認得出令牌。
只有雲氏的暗衛才有資格佩戴這樣的令牌。
特殊時刻,他們甚至可以直接拿著令牌調令部分兵力。因為每一個雲氏的影衛,都是為雲氏出生死多次的,這現的是絕對的信任。
最終,他還是放了行。
陸重對他點了一下頭,收起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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