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殷幾天加起來本沒睡幾個時辰。要不是還留著一理智,知道李昭漪生平最不喜歡牽連別人,陸重連著澄明殿的下人早就已經全被扔到刑堂審了個遍。
到最後,還是木柯想到了。
他說:「……主上,會不會是,家主。」
珩舟對李昭漪有興趣。這件事雲殷早就知道。
他從前沒放在心上,也不覺得李昭漪會膽子大到私自聯繫珩舟。但是種種蛛馬跡擺在這裡,尤其是,他想到了那一次臨行前奇怪的召見。
木柯發現了京中來往的信鴿。
一切塵埃落定。
可是,雲殷以為自己在得知確切消息的那一刻就已經恢復了理智。
直到今日,他見到李昭漪。
*
很難形容雲殷看見李昭漪這一刻的。
他從很早以前開始知道自己喜歡這個被他推上皇位的小傀儡。
不是沒有心掙扎過。
李昭漪今年十九歲,比他小了整整七歲。白紙一張,雲瓏一樣的年紀,他什麼都不懂。
什麼都不懂,份卻特殊。
萬民之主。且不說君臣有別。他們開始得不彩,若李昭漪覺得是辱,他日時機,狡兔死走狗烹,史書上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
功臣尚且如此,又何況他這種臣賊子。
但他還是喜歡。
他寵著李昭漪,護著李昭漪,未來還要把這萬里河山到他手中。雲殷對喜歡實在沒有經驗,他唯一的經驗,就是把所有自己覺得好的都給他。
他自認能給的都給了。常梓軒都說他沒救了,他甘之如飴。
可是李昭漪還是走了。
他想不明白。
明明最開始,他和李昭漪尚且關係沒有那麼親的時候,李昭漪都願意為了他的名聲放棄出宮回來。、
可現在,那麼多耳鬢廝磨的夜晚,那麼多親的回憶,李昭漪卻能說走就走。
是喜歡上了別人?
看到珩舟的那個瞬間,不說起了殺意,但云殷確實第一次對昔日的好友產生了近乎惡意的緒。
但他也很清楚,以李昭漪的子,他或許本就不知道喜歡是什麼。
可如果不是喜歡……
又是為什麼?
他很想知道答案。
而在此之前,他迫切地需要確認李昭漪的存在。
-
珩舟一直有一個錯覺。那就是他的髮小子高冷經歷又寡淡,和李昭漪這樣又乖又糯的小人相的時候,氣氛不說,至也應當是平和的。
但是他不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李昭漪上那點縈繞的冷意,其實也現在床上。
他是無意識的,卻總是能勾起人心底深最為惡劣的那點。
雲殷在床下很寵他,也一直很溫。除了偶爾會有點惡劣地逗他,大多數時候都是慣著。尤其是察覺自己的心意之後。
但是上了床,他還是控制不住。
就像最開始,他明知道李昭漪和珩舟基本不可能有什麼,卻還是要說那句話。
是發泄,也是習慣了沒收住。
從前的放縱,不僅是上,還有言語上。
而以往的李昭漪恰好縱容。
他是最乖的小貓,被欺負得狠了會嗒嗒,也會哭著求饒。但下一次,他又會仿佛失去了記憶般主地湊上來蹭蹭。偶爾鬧一下脾氣,也像是撒。
他們習慣了用解決問題。
至從雲殷的角度,只有在此時此刻真正占有李昭漪,才能讓他真正放鬆下來,消除這十天積攢的不安。
他是這麼想的。他手上作狠,心裡卻沒想過真的傷害李昭漪。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能繼續下去。
上對方襟的剎那,李昭漪就像是一隻應激而炸了的貓。
他力地掙扎著,雲殷起先還試圖制住他,但卻沒什麼效果。到後來,他到底是怕傷了他,不得不直起讓開了些。也就是這點空隙,讓李昭漪重獲了自由。
下一秒,「啪」的一聲,一記耳重重地打在了雲殷的臉上,用了十十的力道。
他被打得偏過頭,人也頓在了原地。
第51章
空氣中一片死寂。
雲殷還保持著偏著頭的姿勢。
他的臉側已然浮起了一片紅痕,看上去目驚心,但他仿佛渾然不覺。
頃,他抬起頭,牢牢地盯住了面前人的眼睛。
李昭漪在無聲地息,剛剛那麼激烈的掙扎,雲殷以為他會哭,會慌。
尤其是,他剛剛還甩了雲殷一耳。
但是事實是,除了散的襟以及凌的額發證明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冷靜得讓雲殷覺陌生。
這種陌生甚至沖淡了他那一耳帶來的衝擊。
再有力氣,李昭漪也不會武,質還差。這一耳傷害不了雲殷什麼,他只是意識到,李昭漪是真的,在認真地反抗他。
他真的不願意被他。
雲殷冷靜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他開了口:「李昭漪,我們談談。」
話音落下,他的思緒微頓。
談談。
他和李昭漪相了這麼久的時間裡,好像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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