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放空思維,快步沿著筆直的長廊,走到了第七使徒所居住的懺悔室之前。
第七教區這所神殿的規模很大,高高的穹頂象征著神權的偉大,彩窗和白雕塑隨可見,兼了宏偉壯觀和致華,最上方開了一個圓形的穹頂天窗,月傾灑而下,令每一個進神殿的人都能到月亮的恩賜。
主要的禮拜廳在整個教堂的中央,足夠容納上千人,兩旁則是教士們的住,掌管本教區的使徒則住在教堂的懺悔室當中,普通人是沒有辦法接到的,隻有權貴以及本教區的神父才能進這裏。
穹頂教會是目前最廣為人知的阿茲爾宗教,也是普通人所接到的最頻繁的超凡者組織,表麵功夫自然做得十分到位。
實際上,使徒真正接待的,隻有超凡者。
穹頂教會由教宗、聖、使徒、傳福音者、神父、教士/修組,地位依次降低。
其中教宗自然隻有一位,由神諭產生。
聖則有兩位,代表月亮的暗兩麵,負責傳達神諭。
使徒則有七位,以月相命名,分別是朔月,上弦,宵月,月,下弦,殘月,晦月,擁有各自的權能。
——文森特所在的,便是晦月使徒所在的教區。
傳福音者在各地行走流浪,向遇見的所有人傳播穹頂教會的信仰,做的工作實際上和神父沒有差別,好像就是外派的神父。
之所以傳福音者會高神父一頭,是因為他們實際上都是穹頂教會的戰鬥人員,也就是有戰鬥特長的神父,相比起以治愈為特長的神父來說,傳福音者更高層的青睞。
而神父,反而更像是失去了某些功能的殘次品,隻能派去給普通人傳播信仰。
至於教士和修,就是能力更低的超凡者,數量雖然更多,但基本上可以無視。
文森特手按在了懺悔室的木門上,猶豫了一下,緩緩推開。
“嘎吱——”輕微的開門聲音響起,在空曠走廊的寂靜映襯下,顯得更加清晰。
懺悔室是一個幾乎閉的小房間,隻有最上方留著一個小窗口,淡淡的銀月投下來,籠罩著站在最前方穿紅長袍的使徒。
新上任的晦月使徒是一位士,名溫妮莎,有著長長的栗直發,麵容和麗,角仿佛時刻都噙著笑,看著就溫可親。
與文森特一樣,也蒙著眼睛,但並不妨礙那種令人平和的氣場直擊心靈。
這就是晦月使徒的權能【寂靜領域】,當然,這僅僅隻是表層外泄的效果,真正的能力發之後,簡單地說,就是全沉默,在一個大範圍令以太喪失活躍度,無法被利用,在戰場上簡直是大殺。
之前的晦月使徒在外出對抗夢侵的時候不幸殉道犧牲,於是由聖和教宗從傳福音者當中重新挑選了一位賦予權能,為新任的第七使徒。
文森特微微低下頭,走過去行禮,用唞惶恐的語氣說道:“使徒大人,我有罪。”
溫妮莎剛上任不久,還是第一次有神父過來向主懺悔贖罪。
但這種事實際上也平常,因為對於月亮的信仰普遍極度虔誠,經常會有神職人員無法忍住對自己一些小罪行的悔恨,而選擇向更上級坦白懺悔,乞求原諒。
微笑著聲道:“文森特神父,你有什麽罪?”
“隻要你選擇向月亮如實相告,誠心悔過並改正,心中常懷警醒,月亮也將給予你最仁慈的寬容。”
文森特對這些話簡直太悉了,他以前就經常用這套話對信徒說,現在卻變了被說的對象,一時之間心中有些古怪。
他驅散這些緒,專心演戲,書店主人說的沒錯,他不能讓自己表現出遲疑,作為一個完全信任教會的神父,反而要立刻如實將這些異常現象上報才不會被發現端倪。
文森特按照原本打好的腹稿說道:“我……我最近到十分不安。”
溫妮莎的表發生了變化,翹起的角微微向下:“不安?”
文森特麵惶恐,道:“是的,不安。我時常到焦慮,煩躁,無法靜心冥想,呼吸困難,甚至渾發抖,而且我經常會出現幻聽,幻視……”
“等等。”溫妮莎淡淡的笑容不變:“神父,這並非是罪惡的事。”
文森特連忙搖頭:“請您聽我說完,我本來以為隻是我自己最近過於忙碌的原因,但實際上,況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他先把癥狀都描述了,然後誠惶誠恐地道:“使徒大人,我、我在幻覺當中,看見了月亮!我有罪!”
溫妮莎臉驟變,眼神一凜,但隨後又變回了富有親和力的樣子,安道:“你看見了月亮?你確定自己看見的是月亮嗎?”
“這……我從來沒有見過,但是聽別人描述的,應該就是月亮,它就在水裏。”
文森特問道:“使徒大人,我該怎麽辦?我是否不夠虔誠……”
溫妮莎掛上微笑,道:“沒什麽關係,這隻不過是你的妄想,那並非真正的月亮,隻是你的想象罷了,你從沒見過它,不是嗎?”
“安心,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對了,你應該是前段時間發放的聖月腦適用者之一,到不安的話,多用用吧,我想你應該已經到了它的作用,覺得不夠虔誠的話,不妨讓它帶領你前往月亮的庇佑。”
文森特做出被功勸導的樣子,又和溫妮莎談了一陣,然後激不盡地離開了。
溫妮莎看著他離開,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冷聲道:“調出文森特的監視記錄,他最近的況如何?”
旁邊的侍從忽然出現,恭敬地將一枚白蠟遞給了溫妮莎。
文森特並沒有料到,他們這些被賜予了聖月腦的神職人員,其實一直都通過聖徽被暗中監視著態。
第144章 恐怖的監視記錄
“文森特對於聖月腦的不良反應本質上是因為他與月亮的適配度太高,連續使用之後靈直接被迅速拔高,這才會有看見月亮的現象,這是實際上是正常的。”
“而且他也主過來匯報了,起疑心的可能比較小,但事關重大,必須要小心謹慎,所以一定要確保他的異常並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溫妮莎沉著,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那顆短短白蠟,然後將後者屏退。
出纖細白皙的手輕輕一抹,蠟燭芯被點燃,搖曳的火焰升起嫋嫋白煙,逐漸扭曲,形了一個白幕布。
穹頂教會大多數的下層教士並不知道,融合了他們一部分靈魂的聖徽,不但是他們最佳的施法道,同時也是上層監控他們的監視。
隻要經曆過浸禮,持有聖徽,就一定會被納監控範圍,一言一行都逃不過上層掌握。
溫妮莎手中的白蠟,是當初鑄造聖徽時的模所重新融化製,材質特殊,和聖徽之間有著神的聯係,隻要燃燒白蠟,就能看見被監視者所經曆的一切……當然,是聖徽視角。
所以一般況下,聖徽都是要求佩戴在`前或者拿在手中的。
溫妮莎念誦禱文,幕布上頓時幻化出了一副略微有些搖晃的昏暗畫麵。
相對來說裝飾質樸的教堂,禱告禮拜的群眾,稍微偏下一些的視角當中還有一隻男的手正放在信徒的頭頂,文森特溫和的聲音從中傳來,能聽出來他正在念誦經文。
再一轉,便是風塵仆仆趕路的畫麵,來到這所教堂拜訪新任晦月使徒也就是溫妮莎的畫麵,還有驅邪的畫麵夾雜在其中。
這都是文森特日常在分教區的小教堂當中理各種事的畫麵,平平常常,並沒有什麽價值。
溫妮莎心念一,畫麵定格在了最後一次委托短信上,正是音像店老板科林的除魔委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隨後又是一段趕路的畫麵,最終,神父來到了音像店,夜晚冥想後發生了對自己狀態的一懷疑,但依舊還是去了書店準備完任務。
直到視角上移,畫麵當中出現了破舊書店的模樣,一切都還是十分正常的。
而這家書店更是平平無奇,看上去就隻是一個單純的普通書店。
溫妮莎眉頭一皺,然後一鬆,不由得想:“也許是我多慮了,文森特隻是因為質原因,對於聖月腦吸收得太快,靈比服從要提前太多,所以才導致了現在的況。”
“讓他再多使用幾次,長時間攝之後,應該就會達到平衡……”
正這麽想著,抬頭看見的畫麵已經變了書店當中。
首先映眼簾的是書店老舊的木質地板,隨後上移,變了櫃臺還有櫃臺旁邊的凳子,最終是坐在櫃臺後的書店主人。
溫妮莎一愣。
用力眨了眨眼睛,瞳孔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坐在櫃臺後麵的人……不,那本就不是人!
擺出坐姿的,分明就是一個有著人一般廓的黑不明剪影!
一寒意幾乎是從脊背直衝天靈蓋,溫妮莎霍然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心髒狂跳,太直突突,目仍地盯著麵前的畫麵。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文森特就仿佛什麽也沒有察覺到一樣,走上去和那片漆黑影子攀談聊天,無知無覺地說笑,一眼就被識破神父的份,如同警告一樣被拉著強行接石像鬼和之種——沒錯,這看似普通的書店竟然像是魔窟一樣,隨手都是高階的魔。
文森特顯然是能認出來那些東西的,所以在恐懼當中忍不住喊出聲,但是依舊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始終麵對的是個什麽東西。
溫妮莎看見那漆黑的人形影抓住文森特手腕然後扣住他,雙方距離無限近的時候,都忍不住心髒跳到嗓子眼裏。
因為在越來越近的視野當中,那無盡的黑暗就仿佛深淵一般深不見底,不斷翻滾攪著,約間,就好似其中有千萬隻眼睛在不斷閃爍,如同星河宇宙一樣,又有蠕的手在一起,就像隨時會膨脹,從這人形的廓當中湧著衝出來。
“不,不行!我會死的!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必須反抗!”
溫妮莎在心中吶喊,篤信這是某種施法幻覺,力發了【寂靜領域】,想要將四周的以太全都凍結沉寂。
然而,的權能剛剛發,所有的眼睛在這個瞬間,齊齊盯住了,無形的手粘膩,從腳踝和脖子挲著纏繞收,窒息油然而生。
溫妮莎手腳冰涼,渾僵,本不敢。
相比之下,那些櫃臺上的石像鬼和之種本就不算什麽,雖然是這兩樣,就已經把文森特嚇得半死了。
在畫麵當中,文森特和那人形剪影仍在流。
兩人之間流的話語被無形的力量扭曲了尖銳嘈雜的聲音,但看得出來,文森特好像得知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