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賬？

    蘇庭嶼瞇起眼睛，覺這兩個字可能是重點。

    之前自己提出讓虞舟去俱樂部掛賬，就有些不開心，這回又冒出同樣的字眼，肯定不對勁。

    揪到了線頭，蘇庭嶼的心也稍微安定。

    “飛飛住在哪裏？需要送嗎？”

    重新找到掌控的蘇總，一改原有的急躁，說話從容不迫。

    虞舟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飛飛朝自己招手再見後，直接挽著妝發老師的手臂往賓館走了。

    “不用了。劇組安排的地方，離得近的。”

    “那我們回家吧。”

    蘇庭嶼俯親在虞舟的角，替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虞舟欠坐了進去，趕在蘇庭嶼關門之前，抬眸問道：“你不和媛媛姐打個招呼嗎？”

    “還在？”

    蘇庭嶼眼裏閃過一無奈，扭頭看了一眼土菜館的方向，搖了搖頭：“我是來接你的。”

    虞舟扁扁：“哦。反正早就走了。”

    “……”

    蘇庭嶼扶住車門的手一頓，停下關門作，定定地看了虞舟好一會，才歎氣地往旁邊走了一步。

    虞舟剛剛嗆完聲，腮幫子都是鼓鼓的，翹著，能覺到珠都有些突兀。

    看著蘇庭嶼打開後座的車門，又走回俯將自己抱起，不由分說一起鑽進後座。

    哢噠一聲！

    車門還落了鎖。

    “蘇庭嶼，你要幹嘛？”虞舟有些慌了。

    蘇庭嶼將人摟進懷裏，雙手箍住細腰，腦袋埋在虞舟的脖頸間，說話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撥著的耳朵。

    “小船兒，說好不冷落我的，你說話不算數。”

    “……我沒有。”虞舟口是心非。

    被中心思的，胡咽著口水，腦袋拚命往後仰，躲避蘇庭嶼的親吻。

    後背一陣陣麻的栗，覺手啊，啊，都沒什麽力氣了。

    蘇庭嶼怎麽那麽討厭啊！

    隻知道欺負人。

    躲也躲不過的虞舟，氣得反將一軍，張口咬住蘇庭嶼的，狠狠地磨了兩下。

    蘇庭嶼吃痛悶哼，卻沒有放過，反而吻得更深，圈住虞舟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好一會功夫。

    等到虞舟不再氣呼呼，全然放下戒備，手也不由自主地攀上男人的肩膀，蘇庭嶼才結束了一個吻。

    他不聲，側頭去找虞舟的目，一旦接住，就沒有移開。

    “怎麽了？早上一提掛賬，你就不高興了。過了一天，還沒消氣呢？”

    蘇庭嶼開門見山，扯鬆了線團。

    虞舟眼裏的眸閃了一下，心底也有所。

    被發現了。

    醞釀著答案，怎麽都說不出口，眼神躲閃卻逃不開蘇庭嶼的視線。

    尷尬了。

    這種小心思，不說出來委屈，說出來又太矯。

    既想讓蘇庭嶼自己發現，主承認，可當他真的察覺，又覺得有些小肚腸，莫名恥。

    “……該不會，你是覺得我讓很多人掛賬，吃醋了吧？”

    蘇庭嶼空出一隻手，著虞舟的耳垂，借助車外的路燈，勉強能看清虞舟臉上悄然爬上的緋紅。

    虞舟不說話了，翹起的珠越發明顯。

    蘇庭嶼心頭激起洶湧的意，角抑製不住地往上翹，他知道虞舟此時心裏肯定還酸溜溜的，但他卻如同吃了般到甘甜。

    “小船兒，我又不是散財子，怎麽會到給人掛賬？”

    說著，他又吻住虞舟的。

    嚐了嚐，倒是很甜。

    “工作宴請，陸靖有一定的權限。理私事，向弋也有部分權限。雖說是我的私事，但也是向弋的公事。所以嚴格意義上講，都是公事。”

    公事私事，被他變著法的都繞過去了。

    “強詞奪理。”虞舟躲不及，笑意已經浮現。

    蘇庭嶼又把人摟，拍著後背安：“私事也隻是蘇家的人世故。我沒那麽招桃花。認識你時，我的事業也剛剛穩定不久。”

    “難為你先打拚事業，再家了。”虞舟嘀咕一句。

    “小醋包。”蘇庭嶼刮著的鼻頭，笑了。

    “好啦，回家吧。我開了一天的會，腦袋都發脹了。”

    虞舟明顯覺到蘇庭嶼的變化，趕推了一把，明哲保。

    蘇庭嶼意猶未盡地又親了好幾口，才從後座離開，回到駕駛位。

    車子開了半路，蘇庭嶼再次開口問。

    “你們兩個劇組靠得很近嗎？”

    他有些不放心，知道虞舟在意沈媛，想到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危機就上來了。

    虞舟靠著車窗，迷迷糊糊，打著瞌睡。

    聽到他這麽問，一個激靈也醒了。

    朝蘇庭嶼看了看，手指張了又合，訕訕道：“其實，我們沒有一起吃飯。用餐快結束，突然敲了包廂的門，說正巧遇見，就不用特意找人。”

    “找你？”

    “說，蘇董想要見我。”

    “大哥？蘇銘煊？他找你做什麽？”

    虞舟撓撓頭，清了清嗓子：“不是他。是蘇程海，蘇董。”

    蘇庭嶼便不說話了。

    隻是，搭在方向盤上的指節握了些，關節發白。

    虞舟見狀，態度和，安道：“我和說了，這事聽你的。”

    蘇庭嶼先應了一聲嗯，良久之後，又改口：“你想見他的話，我來安排。”

    “沒事，不著急。”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這麽簡單的道理，虞舟明白。

    況且還和林冶榮同場打擂臺，爭一個萬華獎呢。

    又有什麽立場，手蘇庭嶼和他父親之間的關係？

    聽說蘇程海私底下想要約見虞舟後，蘇庭嶼徹底放開，不再顧忌，對手裏明霆業務大刀闊斧的改革，效果顯著。

    南邊文旅城相關的綜藝熱播，帶了其他公司的效益。

    倒是撥反正了。

    ……

    鬧了點小別扭，反而越發親昵起來。

    蘇家在二環的大平層，離影視基地有段距離。

    有時候鬧騰晚了，第二天趕去劇組，總是手忙腳。

    再遇上早高峰，虞舟就哭無淚了。

    蘇庭嶼為了遷就虞舟的作息，打算收拾行李，陪著一起住到劇組旁邊的酒店裏。

    虞舟想拒絕，怕被其他人看見不好。

    “能在同一個城市工作的機會，可不多。以後你去別的劇組，我還真不能到哪都陪著。”

    蘇庭嶼一本正經，語氣中還出類似“都怪我實力不夠，沒法全國都有分公司”的凡爾賽式委屈來。

    虞舟無法，隻好由著他去了。

    但隨行的車子，從幻影改了邁赫，最後差點要向弋回去把那輛小奇瑞開來。

    飛飛天天羨慕，恨不得要效仿季冬彥的做法，跑去開個超話，記錄豪門的酸腐日常。

    一張一弛。

    虞舟睜眼在劇組忙陀螺，閉眼又能在蘇庭嶼的臂彎裏安心睡，倒是沒覺得有多辛苦。

    沈媛邀請虞舟被拒後，兩人也基本沒有再麵。

    畢竟，所在的劇組連項目名稱都藏得很好，一直都是保拍攝，片場連個蒼蠅都飛不進。

    虞舟這邊的《霓裳》就不一樣了！

    主角一進組，確定完妝造設計後，接著就開始宣發了。

    相當於，還在拍攝階段，項目就開始給影片發售和萬華獎衝刺預熱。

    時裝劇，尤其是人設為服裝設計師的時裝劇，自然無法直接揭整造型。

    但李導玩了一個花活。

    定妝照一天發布一張，從主演到配角，甚至連龍套演員，都有份。

    不過，隻有臉部妝造，上的服裝則全部抹去，剩下黑的廓。

    活容相當簡單：每個角造型，限時一天，由網友自由發揮創意，最終在影片上映時，選取最近設計的作品，贈送首映禮門票以及李導工作室的實習機會。

    據《霓裳》項目的微博發布稱，全片妝造共計99套，競猜時間，正好涵蓋整個拍攝期。

    一時激起千層浪。

    網絡熱度，從開拍起，就隻漲不跌。

    “調子起的那麽高，你可真不含蓄。”

    蘇庭嶼很滿意網絡風向走勢，但看到虞舟每天都在加班，陪著整個組趕進度，又心疼，免不了嘮叨李導兩句。

    李導隻要進組，就不戴帽子，反而在腦袋上紮起道士的小揪揪，祈求天地人和。

    他可不慣著蘇庭嶼，隻是揶揄：“首先，錢是你投的，賠了有你兜底，我怕什麽。其次，是不是你定的指標，投今年的萬華獎？一個時裝劇能拖多久，早早拍完，各回各家。”

    “你別把人給我累倒了。”蘇庭嶼被堵了話頭，忍不住嘖舌。

    李導哈哈大笑：“這話，該我送給你！”

    “……”蘇庭嶼懶得細說，下次探班，就躲得遠一些了。

    隻是，躲得再遠，也還是在影視基地打轉。

    不想看的人，終究還是會見。

    林冶榮找上門時，蘇庭嶼差點沒認出來。

    本來這男人就長得尖猴腮，臉上掛不住，但靠著價格不菲的服鞋帽一襯托，倒也是文質彬彬。

    充其量，算斯文敗類。

    沒想到，短短一個月時間，能把人折磨這樣。

    蘇庭嶼在影視城裏的一家咖啡館小憩，他剛掛了蘇程海的電話，再次拒絕回家吃飯的要求，心不算太明朗。

    林冶榮出現，直接往他咖啡桌對麵坐下的行為，更是令他麵不虞。

    “林先生，我可沒邀請你坐下。”他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林冶榮下上留著沒有打理過的胡茬，花白的，看著最近的狀態就不太好。

    蘇庭嶼更不想和他說話了。

    “蘇總，你都快把我的項目都套牢了，還想怎麽樣？”林冶榮眼眶猩紅，說話間，俯摳住桌麵，顯得咄咄人。

    可惜，沒什麽氣勢。

    “林先生，話可不能說。我投的項目，每個都做背景調查，可不記得有手腳不幹淨的人參與。”

    含沙影地被罵，林冶榮破防了。

    “蘇庭嶼，你究竟要幹什麽？我和虞嘉蔓的事，和你有什麽關係？你用的名字開公司，還把譚蘿蘭關了進去，這些我都不和你計較！你又何必追著我不放！”

    “你說為什麽？當然是為了哄虞舟。”

    “那我還是虞舟的爸爸呢！你就這麽對我？！你要是想和虞舟在一起，我們也得算是一家人。”

    蘇庭嶼失笑，覺得林冶榮真夠蠢的。

    “林先生可真幽默。你不過就是個剽竊前妻設計稿的小。老婆被抓，連律師都不肯請。兒子被車撞了住院，也不聞不問。更不用提，為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跑來和親生兒搶獎項。你這種人，怎麽配和我們當一家人？”

    蘇庭嶼沒有著聲音，不小的靜，引來周圍人的目。

    此時的林冶榮，也顧不上了。

    一想到，所有項目都被套牢，員工一個接一個遞辭職報告，債主們在屁.後麵追著要債，他就快要瘋了。

    “要怎麽樣，你才能放過我？！”他拱起子，像是茍延殘的老貓，低吼著，目眥裂。

    “下跪認錯。”

    蘇庭嶼平靜地將目移到林冶榮的膝蓋上。

    良久，他看到膝蓋打彎，慢條斯理地手製止。

    “不是向我下跪。是給虞舟和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