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石基地的岳立泉。”
岳立泉是赭石基地的理事長,是三大基地里資格最老,任職經歷最富的一位,他年輕時做過聯盟的報特工,材瘦小幹。霍司承對他的印象最深是他那一雙蟹眼,上眼瞼下呈一字形,眼珠上吊,出了眼睛的下三白來,看人時目兇,隨著年紀增長,眼皮漸垂,他的眼神也愈發橫狠起來。
他對霍司承一向客氣,即使在會晤時,他會明里暗裡提起霍司承和霍振臨的關係,強調霍司承將來即使為聯盟總督,也不是靠本事,而是子承父業。但在公眾面前,他一直稱誇獎霍司承“極領袖天賦”。
如果是岳立泉謀劃了這場直升機事故,倒也符合常理,畢竟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
霍司承的指尖在文件的邊緣點了點,“岳立泉今年五十多了吧,怎麼還沉不住氣?”
“您之前空降藍巖基地的時候,他就表現出極大的不滿,幾次在邊境事務上和我們糾纏。”
霍司承思索片刻,“你還是繼續跟進吧,掌握線索和證據之後也不要聲張。”
“明白。”
“一切等到總督大選結束之後,”霍司承朝霍小飽挑了下眉,逗了逗他,然後才抬頭對文副說:“再和他們一一算帳。”
“好,我繼續跟進。”
“還有個事,”霍司承指了一下門外,“阮雲箏安排過來的那個營養師,得安排專門的人監聽他和阮雲箏之間的通話。”
“明白。”
“扳倒岳立泉我倒是不急,畢竟赭石基地在他手裡,這些年他也建立了威信,輕易不能他,但這個阮雲箏,我是一天也容不下了。”
“霍夫人最近的一系列活,確實把野心表得太明顯了。”
“本來想忍到總督大選之後再收拾,現在看來,是真的不想讓老頭子安度晚年了。”
“霍夫人大概很清楚,您一旦繼任,就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霍司承冷笑一聲,說:“以為現在過的就是好日子?不過是表面風,老頭子一分錢都不想留給。”
文澤並不意外。
霍司承了眉心,“加強對阮雲箏的監視。”
“明白,理事長放心。”
“一有新況就向我匯報。”
“是。”
文副匯報完工作就離開了,霍小飽眼地看著文副走出房間,然後回頭看向霍司承,霍司承問:“鍾——你媽媽呢?”
“在書房。”
“你去問問他,下午什麼時候去兒樂園。”
霍小飽不明白爸爸媽媽為什麼要讓他當傳聲筒,從主臥到書房的距離對他來說很遠很遠,霍小飽嘆了口氣,翻下床,幾分鐘之後,他跑回來,說:“媽媽說兩點。”
“媽媽今天穿了什麼?”
霍小飽是金魚記憶,他茫然地搖了搖頭。
“去看看。”
霍小飽扁起,“不要,小飽累了。”
“下午給你買蛋糕吃。”
霍小飽立即恢復活力,拖著小熊就跑去書房,他嘚啵嘚啵地跑到鍾息邊,看了看鐘息的服,沒等鍾息開口問他,他就跑回到主臥,向霍司承匯報:“媽媽穿了黃。”
霍司承想起之前在櫃裡看到的一件淡黃襯,他起走到放自己服的那兩面櫃,從裡面挑來挑去,都挑不出合適的。
“不對啊,出去還要穿大的。”
霍小飽仰著頭,呆呆地著霍司承,不明白霍司承在說什麼。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霍司承拿起床上散落的文件,走到鍾息的書房,敲了敲門。
敲擊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
鍾息過來開門,看到霍司承時,他微微愣怔,低頭看了眼手錶:“兩點了?”
“快到了,”霍司承把文件給鍾息,“先放你的保險柜里。”
下午他們一家三口去兒樂園,留祁嘉然一個人在家裡,霍司承不放心這些機文件。
鍾息倒也沒多問,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後接過文件,放進保險柜。
霍司承走進來,看到鍾息滿桌的文獻資料,上面全是麻麻的文字。霍司承一眼就看到桌角那本《海洋生酶發酵過程測量方法》,竟然還擺在原。他走過去,隨手翻開,發現原來夾在書頁里的照片不見了。
他故作無意地問:“照片呢?”
鍾息沒搭理他。
“是扔了還是放在更重要的地方了?”
鍾息聽出霍司承的怪氣,一提到和沈彬白有關的事,霍司承就自切換人格,從深謀遠慮的理事長,變得小肚腸醋海翻波,讓鍾息無比頭疼。
“關你什麼事?”鍾息說。
“看來是珍藏起來了,也能理解,畢竟能讓你笑的人不多。”
霍司承想到房間裡滿牆的合照,沒有一張鍾息的角弧度比得過那幾張拍的照片。
鍾息關上保險柜的門。
“霍司承,你要是總揪著這件事不放,總是怪氣,那我們就沒必要為了孩子維持表面和諧了,沒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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