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啦,他和理事長是軍校的同學。”
“對哦對哦,把這個事給忘了,我記得……他當初就是靠擊吸引到理事長的……”
鍾息斷斷續續聽到一些耳語,倒也不影響,和霍司承在一起這幾年,類似的嘁嘁喳喳他早就聽膩了,不覺新鮮。
他瞇起眼睛,瞄準正前方。
第一槍,靶了。
鍾息不意外,畢竟幾年沒過,他很快調整好緒,平復呼吸,第二次瞄準。
還是沒中。
霍小飽飛奔過來,左蹦右跳地給鍾息加油,鍾息朝他笑了笑。
霍小飽說:“媽媽最厲害啦!”
鍾息誠實道:“媽媽可能要輸了。”
霍小飽立即抱住鍾息,仰著頭說:“沒關係,媽媽還是最厲害!”
“謝謝小飽,”鍾息稍微把槍抬高,輕笑道:“小飽離遠一點。”
教老師立即把霍小飽帶回原位。
鍾息重新看向靶位,耳邊忽然傳來悉的聲音,“把重心低,肩膀往前頂。”
鍾息頓住。
惝恍間好像回到了軍校。
那時候霍司承總是在鍾息的訓練課上神出鬼沒,找各種機會撥鍾息,搞得鍾息每天像像小一樣四張,生怕霍司承突然冒出來,肆無忌憚地向周圍人宣示他們的關係。
以至於後來霍司承去了海軍突擊隊,鍾息上課時還會下意識回頭看。
“右往後退一步,左保持原位,略微屈膝,向前旋轉四十五度。”霍司承說。
見鍾息沒理他,霍司承只好拄著手杖靠近,他走到鍾息後,抬高了鍾息的右臂,讓鍾息的右腮靠在槍托上,還沒調整好,鍾息就抬起頭,冷冷地瞪他。
霍司承下意識收回手,“怎麼了?”
“誰允許你指揮我了?”
鍾息朝他翻了一眼,繼續按照自己的習慣瞄準靶心。
霍司承氣得半死。
當初在軍校里,想得到霍司承親自指導的人能從學校禮堂排到炮兵部隊,結果現在他主提供專業教導,鍾息竟然還瞧不上。
霍司承鬱結地想:這個鐘息真是被寵壞了,一天天的,對他連個好臉都沒有也就算了,還朝他翻白眼。
偌大的藍巖基地,誰敢朝他翻白眼?
心裡還這麼想著,但是當鍾息把槍舉起來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膛著鍾息的後背,輕輕托住鍾息的手腕。
一個類似於背後抱的姿勢,鍾息怔住。
霍司承的手臂完全覆住了鍾息的手臂,指腹抵著鍾息的右腕,微微用力,將鍾息的瞄準角度調整到最佳位置,然後握住鍾息的手,在鍾息還沒完全回神的時候,迅速扣扳機。
下一秒,玩偶被中。
眾人的目很快就匯集過來。
驚呼聲高高低低地響起。
鍾息扭肩膀,想要掙扎出霍司承的懷抱,可是霍司承沒有鬆手。
出於狙擊手的本能,任務未完之前,霍司承的注意力就全在正前方的靶位上。他自忽略了鍾息的掙扎,瞄準目標,在鍾息耳邊說:“乖一點,別。”
他說完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冒出這句話。
鍾息竟然真的沒有再。
霍司承有些意外,分神看了他一眼。
鍾息面無表地拿著槍,但沒有用力,像一個木偶人,完全聽從霍司承的擺布。霍司承依舊從後面圈住他,這次靠得更近,說話時霍司承的呼吸灑在鍾息的耳廓。
“覘孔對應的是準星上沿,不是圓心。”
鍾息沒有看靶位,只覺到食指被摁住,然後系統提示音響起:“恭喜!正中靶心!”
霍司承在軍校時期極為張揚,所有課程都要拔頭籌,鋒芒畢,從海軍突擊隊回來之後,才收起勝負心,慢慢變得沉穩。
這次意外的神經損,倒把他的脾氣秉都推回了五六年前。
鍾息怔怔地想著,耳邊傳來霍司承的聲音:“再贏一次,霍小飽就能拿十分。”
鍾息聽出話語裡稚的年意氣,“你是為霍小飽贏的,還是為你自己?”
“當然是為了兒子。”
聽到霍司承隨口說出“為了兒子”,鍾息的臉忽然變了。霍司承竟然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明明把兒子忘記了,還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幾次讓霍小飽難害怕。
鍾息掙開霍司承的臂彎,悶聲道:“最後一槍我自己來,不需要你的幫助。”
霍司承不懂鍾息的喜怒無常,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鍾息了,只能悻悻收手。
但他怕鍾息失誤挫,剛想靠近指導,鍾息就已經擺好姿勢,頭往右靠,右腮頂著槍托,肩膀往前提,目穿過覘孔,到準星再到瞄準點,形一條直線。
一擊即中。
剎那間滿座皆驚。
然而鍾息淡定自若,等到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他利索地放下槍,彎起角出笑容,朝著迫不及待奔過來的霍小飽招了招手。
霍小飽立刻撲進鍾息懷裡。
大家都圍上來鼓掌慶賀,夸著“鍾先生太厲害了”,工作人員也送上一臺兒平衡車,霍小飽的手上又多了好幾條針織小花,鍾息和霍小飽幾乎被蜂擁而來的家長們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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