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息鼓起勇氣，故意和他嗆聲：“是，我沒有忘記他，我還喜歡他，我就喜歡他那樣的人，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霍司承的臉陡然變了。

鍾息嚇得抿。

母親再三叮囑他不要和霍司承，不能耍小脾氣，霍司承那樣居高位的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言語不慎容易給自己惹來禍端。

霍司承沒有，他還是用一隻手撐著放槍的臺面，微微俯，把鍾息在角落裡。

聽完鍾息的話，他角的笑意逐漸淡去，目在鍾息的臉上掃了兩遍。

鍾息能到空氣里瀰漫著亟待發的怒意，他心裡開始猛地打起鼓來，他甚至開始用餘觀察他和槍之間的距離，以備不時之需。

擊課到了中場休息時間，兩邊的槍聲和談聲漸漸停止，霍司承還不聲地看著他，鍾息張得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片刻之後，他聽到霍司承不不慢地說：“這麼討厭我啊。”

鍾息屏住呼吸。

“可我還是很喜歡你。”霍司承說。

鍾息猝不及防僵在原地。

霍司承促狹地笑了笑，然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我明天要帶隊去邊防，有點危險但不算太危險，大概一個月就回來了。”

鍾息兩隻手背在後，木木地聽著霍司承的話，像是不關心，但眉頭都鎖。

“邊境線上信號不好，不能時常聯繫你了，你有什麼事就找盛煊和小魚，讓他們幫你。”

鍾息心複雜，悶聲說：“你去哪裡跟我有什麼關係？”

“提前報備行程，說不定你某天會突然想我呢？”霍司承幫鍾息重新拿了把槍，又在槍托上裝了一隻防套，放在鍾息面前。

他說：“我走了，乖乖的。”

鍾息立即轉，不去管霍司承離開的影，他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討厭這種隨隨便便就把“喜歡”說出口的人。

霍司承的“喜歡”代表什麼？

往近了說，是為軍校茶餘飯後的話題。

往遠了說，是未來的總督夫人；是一舉一都被切關注；是表面風，不再擁有自由，甚至常年和危險相伴；是以他現在的年紀和閱歷都不敢想像的生活。

霍司承不管不顧，輕易就把“喜歡”說出口，還死纏爛打，擺出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好像鍾息天生就該對他心。

霍司承本不尊重他。

鍾息到憤怒。

他只想過簡單的生活，在星海區工程局裡做一個研發人員，周末去山上觀星。

第二天他就看到霍司承帶著小隊坐著車離開了軍校，俞可鈺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司承經驗富，不會有危險的。”

鍾息低頭看書：“跟我有什麼關係？”

“真的不擔心？”

“我一點都不擔心他。”鍾息回答。

兩天後，霍司承家的司機老徐拿著一份聯盟天文學研究會簽署的星星命名申請函找到鍾息，說是霍司承之前已經走完了申請流程，現在只需要鍾息在最後一頁簽名即可。

鍾息問：“花了多錢？”

老徐沒有直接回答：“您喜歡就好，價錢對於霍來說無所謂的。”

鍾息沒有接老徐遞過來的紙和筆，“替我謝謝他，這麼貴重的禮我不想收。”

老徐面難，“可是——”

“你不用為難，我會和他說清楚的。”

結果老徐也耍了個心眼，直接把申請函塞到鍾息手裡，訕笑道：“鍾先生，也請您諒我，霍讓我送過來，我起碼得送到您手上，不然我不好代啊。”

鍾息無奈地看著那份做工緻的申請函，心想再等一個月，等到霍司承回來，他要正式地找霍司承聊一聊。

先還申請函，再鄭重拒絕。

但是意外總比計劃來得快。

一個月後，鍾息正在自習室里學習，俞可鈺走進來，面張地說：“司承在邊境暴時了傷，回來之後直接進醫院休養了。”

鍾息愣住。

手裡的筆啪嗒一聲掉落在桌面。

俞可鈺問：“我和阿煊現在要去醫院，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嗎？”

鍾息想拒絕，卻點了頭。

他迷迷瞪瞪地坐進盛煊的車，聽著盛煊和俞可鈺聊霍司承的傷勢，盛煊說：“一進邊境，司承的行蹤被叛軍發現了，他幾乎了活靶子，叛軍派了狙擊手沿路伏擊他。”

鍾息攥擺，臉發白。

“幸好司承反應快，及時調整路線，但最後還是免不了一場正面火，”盛煊從後視鏡里看了眼鍾息，特意抬高了音量，說：“司承為了掩護隊友了傷。”

鍾息心裡咯噔一聲。

他跟著盛煊和俞可鈺來到聯盟軍區醫院，頂層的貴賓室外有重重警衛持槍把守。

鍾息走過寬敞且安靜的走廊，進了霍司承的房間。

霍司承穿著一病號服，倚在床頭通電話，語氣嚴肅激烈，盛煊擔心重要機信息暴，於是抬手讓鍾息和俞可鈺在門口等候。

鍾息突然說：“他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