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息整個人僵了一下。

“那天是工作日，上午九點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鍾息直直向霍司承，“你什麼意思？”

“我思考了兩種可能，你想不想聽？”

霍司承轉過頭，和鍾息四目相對，他的眼神里沒有意，只有熊熊燃燒的妒意，像一把刀子，狠狠扎進鍾息的心臟。

他的語言比眼神更鋒利。

“一是你和岳立泉勾結，想置我於死地，二是你和沈彬白舊復燃，約好了在那裡見面，畢竟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你說是吧？”

第38章

鍾息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霍司承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他發懵。

霍司承在說什麼？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的聲音裡帶著灼傷鍾息的妒意，鍾息惘然地想：吃醋就可以說這樣傷人的話嗎？

哪怕祁嘉然住進家裡了，鍾息都沒有懷疑過霍司承的忠誠，最最吃醋時只不過提了兩次桑葚茉莉茶，他也沒問：你把一個omega招進家裡，你是不是想出軌？

不需要問，他認為信任是的基礎。

哪怕他在霍司承上得不到安全，他也從來沒懷疑過霍司承在婚姻里的忠誠度。

他想不明白霍司承為什麼這樣在意沈彬白。

且不論他和沈彬白那一年的網究竟在他心裡留下多深的印記，僅比較時間長度，霍司承就已經無可取代。

其實這些年如果不是霍司承一吃醋就提，鍾息本想不起還有沈彬白這個人。

可是沈彬白一直是霍司承心裡那刺，每當鍾息抬頭看星星、彆扭著不肯讓霍司承親，或者小聲抱怨他們沒有共同話題的時候，沈彬白這三個字就會為點燃爭吵的火苗。

鍾息忽然意識到，在霍司承一次又一次吃醋的背後，不是簡單的占有作祟，而是藏著霍司承對他的不信任。

他看不到鍾息在這段里的付出，他不相信鍾息的選擇和判斷。

他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問題。

也許在他心裡，鍾息永遠是那個被父母著學彈藥工程、傻乎乎相信自己是外星人、被沈彬白用一個鑰匙扣輕鬆騙走的呆子。

說霍司承是一個自私的人似乎有點嚴苛，但鍾息真的有些累了。

想解釋，又提不起勁。

“這兩個選項，有猜對的嗎？”

霍司承還在問他。

其實這兩個選項都很荒唐，鍾息知道霍司承找不到任何證據，只是想藉此發泄醋意，但他的心臟還是不可避免地到窒痛。

他輕聲說：“有證據就拿證據，堂堂理事長，只會用猜測給別人定罪嗎？”

霍司承正在氣頭上，本沒有理智可言。

他狠聲道：“和我結婚三年的伴，上有這麼多疑點，在我出事的時候出現在案發現場，我不該懷疑嗎？如果按照嚴格的偵查程序，你現在應該坐在公安局的審訊室里。”

鍾息目沉沉。

這一刻的疲憊，和六年前得知霍司承報名了海軍突擊隊時差不多。

無力。

想要抓住又抓不住的無力。

他想問：霍司承，你知道你出事那天，我看著你的直升機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落下來，那一刻我是什麼心嗎？

可能他真的需要找一個心理醫生。

或者像母親說的那樣，去沒人認識他的偏僻海島，在靜謐的雲水村，重新開始生活。

“霍司承。”鍾息忽然喊他的名字。

霍司承眉心一跳。

鍾息重新倚在車門上，額角著茶玻璃，喃喃道：“我總覺得，我們在一起都七年了，卻還沒學會如何對方。”

霍司承被鍾息輕飄飄一句話攪得心池盪，醞釀了一下午的怒意忽然沒了著落。

“你——”

霍司承總是不甘在鍾息面前落了下風，他抓住鍾息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鍾息哭了一下午，現在最是氣虛的時候，霍司承還沒怎麼用力，他已經疼到皺眉，整條胳膊像是零件鬆的轉軸，下一秒就要散架。

“你為什麼不正面回答？既然沒做過，為什麼不否認？”霍司承實在搞不懂鍾息。

他順勢住鍾息的下，迫鍾息張，“張說話有這麼難嗎？”

鍾息直直地著他。

鍾息眼裡有淚。

霍司承這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的淚。

霍司承瞬間心，“你只要告訴我，你對你這個所謂的初毫無留念，你想和我好好過下去，你我，你心裡有我。”

霍司承拿鍾息沒辦法，不得傷不得，又了滿心的火，他啞聲說：“我知道我你，所有人都知道我你，我在乎你、在乎孩子、在乎這個家！所以只要你說出我想聽的那些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問。”

他鎖的眉頭緩緩鬆開，像是威脅又像是央求：“鍾息，你回答這一次，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問。”

鍾息還是不肯說。

天就快要暗了，霍司承的最後一點耐心都被消磨，他實在找不到低聲下氣維護這段的理由，他扣住鍾息的細腕，將他扯到前，想看清鍾息眼底到底是怎樣的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