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父母在邊，他睡得很不安穩。

很快他就被樓下傳來的汽車聲驚醒，是媽媽的車，他在小床邊，焦急地喊媽媽。

幸好鍾息及時趕了回來。

鍾息推開門的一剎那，霍小飽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噎聲愈演愈烈。

鍾息立即走過來抱住他。

霍小飽摟住鍾息的脖子，嗚咽著說：“小飽一天都在等媽媽……”

鍾息心臟銳痛。

孩子總是很輕易就把扎進鍾息眉心最的地方，鍾息眼眶酸脹，忍不住在霍小飽的臉上親了親，他說：“對不起，媽媽今天有點事，對不起小飽。”

霍小飽發現了鍾息通紅的眼角，手了，“媽媽眼睛紅紅。”

鍾息連忙扭過頭，收拾好表後，出輕鬆的笑容面對霍小飽，語調溫：“沒有啊，外面風很大，把媽媽的眼睛都吹紅了。”

霍小飽用綿綿的胳膊抱住鍾息。

“外婆燉了牛湯，小飽想不想喝？”

提到牛湯，霍小飽饞地說：“想！”

鍾息下樓把湯加熱，然後抓時間做了兩張小小的鮮鍋盔，切幾瓣，放在盤子裡。

期間霍司承回到家。

鍾息沒有抬頭，完全視他如無，霍司承在廚房臺面前停頓幾秒，還是獨自上樓。

鍾息陪著霍小飽吃了夜宵。

明明是霍小飽很喜歡的湯和小餅，但他一邊吃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鍾息，好像生怕鍾息再離開。

鍾息拿著小勺子餵他，霍小飽還說：“媽媽先吃，小飽後吃。”

鍾息愣住，“為什麼？”

“媽媽不開心，媽媽先吃。”

一切悲傷在霍小飽面前都煙消雲散，鍾息到心臟傳來一陣陣悶痛。

他強撐著瀕臨破碎的緒，喝了一口熱湯，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媽媽這陣子一直都不太開心，小飽，你想不想——”

話到邊，又變得無比艱。

霍小飽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認真地等著鍾息說完。

鍾息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沒法問孩子：媽媽想和爸爸離婚，你願意跟著媽媽離開這裡嗎？

太殘忍了。

猶豫到最後，鍾息還是不知道如何向霍小飽代，他只能努力出笑容，逗霍小飽開心，略過這個話題。

霍小飽好像真的能覺到鍾息的緒。

他乖乖吃完小餅喝完湯，了手，然後就寸步不離地跟著鍾息，好像生怕鍾息忽然又消失不見，鍾息走到哪裡，他就追到哪裡。

他撲騰著小短，仰著頭，盯著鍾息，還說：“媽媽，我唱小星星。”

鍾息又心疼又無奈，只能將他抱起來。

霍小飽在鍾息的臉上左親右親，然後摟著鍾息的脖頸，不肯撒手，他歪倒在鍾息的肩頭，嘰嘰喳喳地唱歌。

鍾息深吸了一口氣，將霍小飽圈在懷裡，輕輕地著霍小飽的後背。

沒法向孩子開口。

霍司承一直在房間裡忙工作，忙得電話不停，本顧不上私事，鍾息也找不到機會向霍司承提離婚的事。

左右都是僵局。

鍾息陷極度兩難的境地。

變枷鎖之後，連逃離都是一種任。

第39章 （修）

鍾息在霍小飽的床頭守到夜深。

月亮懸在枝頭，鍾息幫霍小飽掖好被角，著泛酸的眼角回到客臥。

今天在父母家哭得太兇，又和霍司承吵了一架，緒支過度，四肢都變得沉重，簡單洗漱之後，他就上了床，還沒等睡意襲來，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巨響。

“滾出去！”

是霍司承的聲音。

鍾息心裡一驚，連忙開燈，剛打開門就看到祁嘉然連滾帶爬地從主臥里出來，他的衫還算整齊，只是後頸的抑制被撕開一半。

鍾息想起來，霍司承的易期快到了。

很明顯，十級alpha的信息素吸引到了本就蠢蠢的祁嘉然，這位潛伏已久的營養師循著阮雲箏的教誨，準備趁機上位，但沒能功。

鍾息看著祁嘉然的狼狽模樣，心想：你還算幸運，上一次發生類似的事，霍司承直接一腳把那個omega踹進了醫院。

樓下的警衛員聽到靜也迅速趕了上來，見狀詢問鍾息該如何置，鍾息還沒開口，就聽見霍司承在房間裡說：“先拉出去！把他爸媽過來看看他這副德行，鮮廉寡恥的東西。”

祁嘉然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嚇得跪在地上央求鍾息，“別喊我爸媽來，求您了，鍾先生，別讓我爸媽知道。”

鍾息沉著臉，並不想理他，只說：“聲音小一點，我的孩子在睡覺。”

祁嘉然滿眼都是絕。

警衛員們把祁嘉然帶走之後，家裡恢復了安靜，鍾息走進主臥，看到霍司承坐在床邊，正在給自己打急效緩釋針。

針管有一指長，明藥劑緩緩推進，痛加劇，霍司承疼得額側青筋暴起。

鍾息在門外仰頭看著走廊上的燈。

儘管他們已經相七年，但每次到了易期，鍾息依然會陷一種麻木又酸的緒。

他幫不了也參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