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來的時候，山上連一歇腳的地方都沒有，鍾息只能帶著霍小飽去島上的集市逛一逛，東升島有一有名的集市，年輕人居多，裡面售賣各種各樣的貝殼飾品。

鍾息借來鄰居家帶寶寶椅的自行車，帶著霍小飽準備出發。

周斐急匆匆走出來，拿著一大一小兩條墨綠圍巾，“圍個圍巾，別著涼了。”

霍小飽第一次坐自行車的寶寶椅，在座椅里扭來扭去，還要求：“斑斑一起去！”

鍾息一邊給他系圍巾一邊說：“外面太冷了，斑斑要待在家裡陪外婆外公。”

“好吧。”霍小飽不不願地答應了。

鍾息騎著自行車沿著海邊蜿蜒的小路，慢慢騎出雲水村，雖然有冷風迎面而來，但鍾息毫不覺得冷，他轉頭問：“小飽冷不冷？”

霍小飽半張臉都在圍巾里，他張開短短的胳膊和，說：“不冷！”

“很快就到了，小飽再堅持一下。”

霍小飽也在空中蹬著，張牙舞爪地說：“啊！我幫媽媽！”

鍾息笑得彎起角。

島路蜿蜒曲折，還有小幅度的上下坡，騎行需要費些力氣，幸好無限溫，讓鍾息心都放鬆。他載著霍小飽一路穿過影樹林，和晨起勞作的漁民，遠有一座落日燈塔，聽聞到了傍晚，燈塔會在黃昏中熠熠生輝，坐在海邊，能看到落日懸於塔尖。

鍾息說：“小飽，我們晚上來這裡好不好？”

霍小飽都沒看清鍾息說的是哪裡，就急著捧場：“好！和媽媽來！”

鍾息帶著霍小飽來到集市，一進去就被琳瑯滿目的貝殼飾品晃了眼。

霍小飽發出一聲聲“哇”。

集市上的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霍小飽，都覺得新奇，很快霍小飽就了集市的一大景點，孩子們圍了上來，連聲誇讚：“好可好可，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小孩，好小好乖。”

霍小飽非常，把臉埋在鍾息的頸窩裡，直到一個小姐姐在他耳邊晃了晃貝殼風鈴，他才慢吞吞抬起頭。

“送給你，好不好？”

霍小飽先說：“謝謝姐姐。”

鍾息提醒他：“告訴姐姐，你什麼名字？”

霍小飽鼓起勇氣自我介紹：“姐姐好，我霍顯允，我的小名霍小飽。”

小姐姐立即把貝殼風鈴送給他。

逛完一個市集，霍小飽已經有了兩條小手鍊，一隻貝殼小兔，還有一串貝殼風鈴。

鍾息分文未花，滿載而歸。

霍小飽把其中一條小手鍊給鍾息，“媽媽一個，小飽一個。”

鍾息接過來，戴到手腕上。

“媽媽好看。”

鍾息把霍小飽的手鍊拆開，取了幾顆貝殼，等調整到適合霍小飽的尺寸，再幫他重新戴上，霍小飽的小胳膊被養得圓滾滾，像白的藕節，看著總讓人想咬一口。

鍾息作勢要咬，霍小飽也不知道躲，就呆呆地看著他，滿眼都是信任。

鍾息忍住沒咬。

兩個人都戴上了手鍊。

霍小飽的小手搭在鍾息的手上，兩條白貝殼手鍊也搭在一起，鍾息俯親了親霍小飽，說：“謝謝小飽。”

霍小飽咧開笑。

他們穿過貝殼集市，再往前走，就是東升島中學了。

在學校外可以看到場上的跑步聲，他遠遠地看到一個悉的影，是黎非明。

黎非明站在場上，和邊的老師聊天，很快黎非明也注意到他，朝他抬了下手。

鍾息頷首示意。

他驚訝於自己竟然這麼快就融了雲水村的生活，竟然可以自如地和認識沒幾天的鄰居打招呼，可以抱著孩子在市集裡輕鬆閒逛，和來往的商戶聊天……明明以前他連室友關係都不好。原來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黎非明走過來，和鍾息隔著鐵架圍欄，“小鍾，你怎麼來這邊了？”

“帶霍小飽來貝殼集市玩一玩，黎老師，你不是理老師嗎？怎麼站在場上？”

“兼了班主任，過來看看這群小猴子，島上的孩子沒有升學的力，也沒什麼紀律，育課老是翻牆出去玩，所以我就經常過來看著。”

鍾息笑道：“辛苦了。”

他的視線從黎非明轉移到看臺上的幾個男孩，穿著高中的校服，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突然發出一聲鬨笑。

在那幾個男孩邊，坐了一個很瘦的男孩，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起來形單影隻的，上放了一本書，手搭在上面，正一頁一頁地翻看，毫不被周圍人影響。

就像有一個專屬於他的小世界。

鍾息很理解這種覺。

他想起在軍校的那幾年，除了訓練課很辛苦，教很嚴格，以及霍司承的突然闖，鍾息的大學生活其實還算不錯，軍校的課程安排不算太，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用來放空和幻想，他經常坐在看臺上發呆。

那時候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

“那個孩子有點自閉癥。”

黎非明把鍾息拉回現實。

“自閉癥？”

“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好像是天生的，從小就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