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圖書館還是沒有人來借書。”

鍾息說：“慢慢會有的。”

“你聯繫上天文館了嗎？明年我們能如約拿到和天文館的合作嗎？”

“一定可以。”

黎非明的目一直停留在鍾息上，驚訝於他的變化，明明一個多月前剛來島上時，鍾息常常抱著孩子，神落寞地坐在院子裡，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那時候黎非明本不相信，也想像不到，鍾息的心竟然藏了那樣巨大的能量，釋放出來時讓他刮目相看。

“你這個篤定的樣子，完全不像beta。”

鍾息皺起眉頭：“那像誰？”

“曾經的霍理事長，幾天後的霍總督。”

鍾息愣了愣。

黎非明笑著說：“他剛任職藍巖基地理事長，在任職典禮上演講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語氣，堅定自信，充滿力量。”

鍾息卻說：“這是誇獎嗎？”

黎非明微微愕然。

鍾息兩手背在後，語氣直率道：“誇我就誇我，為什麼要帶上他？”

霍司承固然優秀，但他的就和他的世家境，和他從小接的資源，和他與生俱來的信息素等級，也是分不開的。

鍾息不認為用“有頂級alpha的影子”來誇獎一個beta，是值得高興的。

他懶得和黎非明爭論，快步回了自己家。

周斐和鍾毅德剛看完電視準備回房間，鍾息開門進來，周斐說：“累不累啊？”

鍾息說：“還好。”

“早點睡吧。”

鍾息停在二樓轉角，說：“好。”

.

霍司承在小木屋門口等了很久，等到夜漸深，涼意瀰漫著整片樹林，涼風吹著簌簌的葉子，吹霍司承的擺。

他看了時間，拿不準鍾息今晚會不會來。

有可能不來。

霍司承看了眼時間，十點十分。

應該不會來了，這個時間點霍小飽大概已經睡了，鍾息又不可能單獨來見他。

霍司承嘆了口氣，正準備離開時，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聲稚氣的“斑斑，你跑慢一點，我要追不上你了”。

霍司承猛地頓住，握著飯盒的手止不住抖，他斂聲屏氣，確定腳步聲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他的夢境幻想。

他先是看到一隻朝著小木屋猛衝過來的小狗，然後又在石路的盡頭看到一個小小的鵝黃影，是他的霍小飽。

霍小飽追著斑斑上了山。

鍾息跟在他們後面。

霍司承的心跳開始加速，他竟然開始張。

霍小飽一開始還沒注意到霍司承，他一手抓著小草一手抓著棕小熊，踉踉蹌蹌地往前跑，一不小心被石子絆倒，還沒來得及喊媽媽，就倒在一個堅實的懷抱里。

霍小飽懵懵地抬起頭，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霍司承。

小傢伙呆了足足半分鐘。

霍司承就看著他的眼眶裡逐漸蓄起眼淚。

這可把霍司承心疼壞了，連忙把他高高抱起，和他臉著臉，哄道：“小飽不哭。”

霍小飽哭著說：“壞爸爸！”

小傢伙的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霍司承的肩膀和脖子上，他在霍司承懷裡拳打腳踢，發泄了一小會兒，他又在霍司承懷裡噎噎。

霍司承抱著霍小飽，像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他捨不得鬆手，掌心挲著霍小飽的後背，把他按在懷裡。

他說：“爸爸回來了，小飽，爸爸跟你道歉。”

霍小飽坐在霍司承的臂彎里，委屈地說：“爸爸推我，爸爸不要我。”

鍾息獨自走進小木屋，讓父子倆在外面盡地演煽大戲。

聽到兒子的哭聲，霍司承心痛到說不出話來，他和霍小飽抵著額頭，哽咽地說：“是爸爸錯了，爸爸以後再也不會讓小飽傷心了。”

霍小飽把臉埋在霍司承的肩頭，搭搭地哭了好久，霍司承耐心地哄他。

斑斑在一旁都看懵了。

片刻之後，霍司承終於想起來：“爸爸做了夜宵，是小飽最吃的南瓜小餅，還有魚丸湯。”

霍小飽哭得涕淚橫流還不忘咽口水，結結地說：“吃、吃魚丸。”

霍司承把霍小飽抱進小木屋。

霍小飽坐在霍司承上一口氣喝了半碗魚丸湯，霍司承幫他著。

鍾息在一旁看書。

霍司承問：“我帶了兩份，息息你——”

鍾息沒搭理他，翻了個繼續看書。

“……”

霍司承尷尬地回頭繼續照顧霍小飽。

霍小飽用勺子挖起一顆魚丸，沒有送進裡，而是高高舉起，霍司承心裡一喜，以為霍小飽是要送給他吃，剛要張開，忽然聽到霍小飽說：“斑斑，過來。”

“……”

霍司承看著黑白的斑點小狗跑過來，吃了霍小飽扔在地上的魚丸。

霍司承忍氣吞聲地拿紙巾了地。

霍小飽吃飽喝足之後，了小靴子滾到鍾息懷裡，鍾息他的小肚子，說：“小飽要變小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