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廂無言，趙聲閣開口說：“聽說標書很出彩。”

　　沒日沒夜廢寢忘食加班的疲憊和勞累在這一刻完全消解。

　　陳挽在趙聲閣這裡是不要什麽回報的，質回報和緒回報都不需要，能真切實在地幫上忙他就很滿足，額外的誇獎和認可是意外之喜。

　　陳挽不可能提自己嘔心瀝隻自謙說是評估方抬。

　　談及合作，趙聲閣說電話裡不好說，讓他來明隆當面聊。

　　“好的，趙先生，您什麽時候方便，我到貴司拜訪一下。”

　　趙聲閣說：“我開完會了。”

　　陳挽反應了一下，轉過彎來，慨於行業巨佬的效率和執行力，說：“那我大概四十分鍾後到。”

　　合夥人剛好在他辦公室，問陳挽：“現在走嗎？我要出去，送你過去。”

　　陳挽還沒有回答，趙聲閣就在電話裡說：“我人去接你。”

　　陳挽說：“沒關系，我自己開車就行。”

　　“你第一次來，過不了核心區的安檢，而且，”趙聲閣很不謙虛，“你可能會迷路，也找不到地方停車。”

　　陳挽突然想到自己確實不知道對方的方位，明隆佔了半個園區，幾棟大廈都只是員工的辦公樓，趙聲閣的辦公地點是保的，有層層安檢，他隻好說：“那麻煩您了。”

　　趙聲閣派來的人很快就到了，載著陳挽從太子段西繞了一段中環高架，從一條非開放通行道上進地下車場。

　　下了車，那位和陳挽通過電話的傳聞中的二助已經在候著了。

　　容貌明麗的都市麗人微笑道：“陳先生，我何蕓，您我何助就好。”

　　“何助理，幸會。”

　　何助理從許多個一模一樣的電梯中選了一個按開，跟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等陳挽走進去，指紋開鎖，電梯緩緩上升。

　　陳挽以為助理會把他帶到會議室，但他們去的好像是趙聲閣的辦公室。

　　辦公室在七十二樓，不浮誇也不奢靡，東西不多，開闊大氣，窗外就是淺灣，海面平闊，視野極好。

　　“趙先生。”陳挽好幾天沒見他，突然見到，心裡有些張，不過他沒有顯出來。

　　趙聲閣從辦公椅上站起來，他今天穿了一件黑村衫，利落括，寬肩窄腰，挽起袖子的手臂出淡淡的青筋。

　　陳挽沒見過把黑穿得這麽有氣勢的人，一種溫和、低調的威嚴。

　　他的後就是寸土寸金的海市地標，很藍的海和極高極遠的天際。

　　“咖啡還是茶？”

　　“茶吧，謝謝。”

　　何助理出去的時候把門掩上，不知怎麽，兩人都沒有主說話，辦公室就安靜下來。

　　他們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了，彼此隔著兩米的距離對視了片刻，原本稍微悉一點的關系好像又變得生疏了一些。

　　電話裡只聽聲音還不覺得，但真正見到面了那份生疏就會顯現出來。

　　難免的。

　　其實他們的本來就很淺薄，關系也脆弱，兩個人中只要有一個不那麽主，一切就又回到原點。

　　盡管都努力表現得自然，但心裡都明白這之間的變化，是以都很客氣，但這變化也不全然是陌生，參雜著很微妙的、不可言說的東西。

　　是趙聲閣先開了口：“坐。”

　　他走到會客沙發前，說：“這是法務部擬的第一版的合同，你看看。”

　　陳挽說好，腳步卻稍緩下來。

　　會客沙發是一個寬闊的單人主座加一排稍長的客座的構造，趙聲閣沒有去坐主座，他直接坐在了客座上。

　　陳挽當然也不能去坐那個主座，但去客座與趙聲閣並排又稍顯親、逾距。

　　趙聲閣抬頭問：“怎麽了？”

　　陳挽權衡了一下隻好佯裝無事走到他邊坐下，但留出了適當的社距離。

　　趙聲閣仿佛沒有察覺，開門見山同他說起公事。

　　陳挽自詡還算是一個負責、專業的人，但今天趙聲閣讓他有些心猿意馬，即便沒有離得很近，陳挽也能到他手臂帶來的熱氣，趙聲閣的手臂一定很有力。

　　他忍不住想。

　　陳挽的余逐漸移到趙聲閣的和結，對方的哪一個部位都充斥著的荷爾蒙。

　　一定是他太久沒有見到趙聲閣了。

　　趙聲閣傾，指著第十二頁的第六行詢問他的意見。

　　陳挽呼吸都放輕，他有些後知後覺，不明白為什麽明隆那麽大一個公司，甲方和乙方需要共看一份合同。

　　聰明人之間的流非常高效，很有跟上趙聲閣思路和邏輯的人。

　　他是天生的談判家，在名利場上浸已久，深諳如何殺製對手。

　　但陳挽上有現代商人很見的利他品格，反而讓趙聲閣更想對他優厚待。

　　趙聲閣指出：“你不必讓利，該提的要求就要提，因為我也會提。”

　　陳挽微笑：“明隆給出的價格已經很有誠意了。”

　　“那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陳挽看著負責人那一欄：“冒昧問一下，到時候明隆會由哪位負責這個項目？”

　　趙聲閣挑挑眉，看著他說：“我。”

　　陳挽張了張，他以為對方只是掛個名，合同簽好了就會由下面的副總來執行。

　　“寶莉灣的項目，一直都是我親自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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