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回過頭，敷衍道：“怎麽？”

　　韓驥對他冷淡的態度不甚在意：“這是我的生日，你倒好，直接把人送回去了。”

　　季眠本來還想著要回去，給韓驥點面子，此刻聽見他滿不在乎的語氣也冒火了。

　　他平日很生氣，這回卻是開罵了：“你他媽有病？人家過來是好心給你慶生的，不是來陪著幾個混混喝酒的。”

　　韓驥愣了一下，盯著季眠的怒容，反而笑了：“了，不就喝了點酒，至於為這麽點兒事生氣？”

　　“這麽點兒事？韓驥，你是沒長腦子，還是腦子裡多了東西？”

　　韓驥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本來也沒想過讓那麽多人過來，可你太難請了，不帶幾個認識的，我實在不出來你。”

　　季眠皺了下眉，約覺得這話奇怪：“什麽意思？”

　　“我看得出來，我們是同類。”韓驥忽然朝他俯，曖昧地抬手了下季眠左耳的耳釘。

　　“你也喜歡男人，對吧？”

　　季眠被耳垂上的惡心得一激靈，迅速別開臉，後撤兩步。

　　“……”他簡直目瞪口呆。

　　他終於明白一直以來從韓驥上覺到的違和是什麽了。

　　球場上，韓驥輸給他時的眼神不是因為勝負。剛才在店裡，那些人也不是眼睛有病……

　　季眠不知道韓驥是怎麽跟他那幾個“朋友”描述自己的，但肯定不是什麽尊重人的話，否則那群人也不會用那種打量貨的眼看他。

　　韓驥眼中赤的征服讓人不適，“我想追你，路舟。”

　　“我要吐了。”季眠抬起手，擋在自己的眼睛前面。

　　韓驥角了，接著說：“你應該也知道，在這個圈子裡，要找到長相和都合適彼此的並不容易。我也不差，對嗎？”

　　季眠：“我沒開玩笑，真的要吐了。”

　　“……”

　　“還是說你有喜歡的人？”韓驥自信一笑，“整個A大，在我們的圈子裡，沒幾個人能比我好。”

　　“……大哥，”季眠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您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連他一頭髮兒都比不上。”

　　還真有？韓驥眉頭擰：“你喜歡誰？那個跟你一個宿舍的寸頭？”

　　季眠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他指的是謝珩。

　　“要是他，我勸你趁早放棄。那家夥看上去，不是會喜歡男人的類型。”

　　季眠張口正要說什麽，目不經意向韓驥後某，眼睛一亮，臉上的不耐之都跟著消散無影。

　　韓驥直勾勾看著季眠因為怒火而泛紅的臉，還有那雙忽然間明亮起來的眼眸，間愈發乾。

　　“我好像沒見過你生氣的樣子。”

　　“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

　　後一道低沉微冷的男嗓音兀然響起。

　　韓驥一怔，一道極有迫力的影從他邊過去，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向季眠。

　　季眠邊掛上笑意，對來人道：“我都說不用過來了，你看見消息了沒？”

　　謝珩點頭，“看見了，不過當時已經坐上車了。”

　　還好來了，他想。

　　不然這人還得被後面那個弱智糾纏不知道多久。

　　季眠則是想：人長得高真好。謝珩往這一站就是安全。

　　要憑力和素質，他不比韓驥差，可對面不止一個人，他還是顧忌跟韓驥有正面衝突。

　　但謝珩一過來，他瞬間連底氣都足了。

　　“你……”

　　韓驥看著他們，想說什麽。

　　謝珩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兀自忽略他的聲音，對季眠道：“回去嗎？”

　　“回。”

　　兩人旁若無人地對話，襯得韓驥像個明人似的。

　　韓驥：……

　　季眠就這麽跟謝珩走了。

　　走到看不見韓驥的地方，他的話匣子就收不住了，從走進店門的那一刻吐槽到把范桃幾人送走。

　　韓驥對他說的那些話，季眠則是沒提，雖說那一段才是最有槽點的。謝珩本來就恐同，他怕自己說了以後，謝珩以後的反應更嚴重。

　　季眠沒想到，他有意避而不談，謝珩卻反而主提起：“他剛說話有點怪。”

　　謝珩回憶兩秒，道：“說什麽，‘趁早放棄’，‘那家夥不是會喜歡男人的類型’。”

　　“……”

　　“還有，他說沒見過你生氣的樣子。”謝珩眉頭蹙起，看向他，“聽著也怪。”怪惡心的。

　　季眠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而謝珩的目一直落在他上，等他的答案。

　　“好吧。”季眠歎了歎氣，盡可能把發生的事凝練一句話：“他想追我，還以為我喜歡的人是你。”

　　謝珩的腳步倏地剎住了。

　　季眠也停住腳步，側目過去，等著謝珩的反應。

　　可等了半天，對方也沒說出話來。

　　他連忙解釋：“那個，你別慌，我就是……”

　　“嗯。我知道。”謝珩沒讓他把話說下去，“剛才聊了半天，你怎麽沒提這些？”

　　“我以為你會不舒服。”

　　謝珩安靜片刻，道：“我之前說了，對你不會。”

　　“真的？”季眠頓時沒了顧忌，“我跟你說，那家夥可不要臉。”

　　他把韓驥那句“整個A大的圈子裡，沒幾個人能比我好”的說辭惟妙惟肖地複刻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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