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野的子驟然僵住，完全沒有意想到季眠會有如此舉。

　　他渾僵，卻沒有躲開季眠的。

　　哥哥……

　　駱野好半天沒有反應，直到季眠的手指從他的頭髮上，緩慢移到了他的臉頰。

　　那即便在酷暑天也溫涼的指腹，倏然到臉頰略燙的皮，他終於忍不住小心地轉過頭。

　　“……哥哥？”

　　駱野乾淨的眼眸裡清晰地映著季眠的影子。

　　看著那滿眼的清澈單純，季眠心的負罪瞬間拉滿了，原本好不容易突破的心理防線和道德底線重新繃。

　　他猝然收回了手，站起，大步離開客廳上了二樓，離開的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季眠走後，駱野用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想著哥哥方才看他時，神中流出的怔忪不安的緒，出了會兒神。

　　*

　　季眠進了二樓的畫室，反鎖好門，後背靠在門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再一想到自己半分鍾前的所作所為，他轉過，把額頭抵在門框上輕輕撞了兩下。

　　很崩潰：【系統，我真不是東西……】

　　系統雲淡風輕：【這才哪到哪？任務才剛開了個頭呢。】

　　季眠想到自己日後要做的事遠比今日過分多了，心中就一陣惆悵，提前支愧疚緒。

　　眼下，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他四下了眼畫室，在畫板前坐下來，將方才所見的駱野的側影用素描筆畫了下來。

　　一拿起筆，不知不覺便是兩個多小時過去。

　　【怎麽樣？】季眠向系統征求意見。

　　畫中的人是一張半像，年十四五歲年紀，側臉的線條流暢致，眼睫低垂，神態專注。往下，是修長的頸部，以及架子一般的肩膀，將一件寬松的短袖撐得很好看。

　　因為是憑借著記憶畫的，最後的果跟駱野的五略有一些差別，不過也有七八分神似了，一眼能瞧出來畫中人是誰。

　　【還不錯，】系統點評道，【但是……】

　　但是？

　　系統幽幽開口：【給孩子件服吧。】

　　季眠：【……】

　　季眠耳朵尖紅。

　　【原主的畫可都是著的。】

　　【……】

　　【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人模板圖哦。】

　　【……不用。】

　　季眠只要一想到自己單純可的弟弟，以那種形象出現在畫布上，就不眉頭鎖。何況是自己去畫？

　　駱野還太小了。

　　【小野不是十七歲的時候才不小心進畫室發現那些畫的嗎？我想……應該也不用急於一時，還是慢慢來吧。】

　　【哼。】系統一早清楚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自家宿主不大友好，本來對這個世界的進度就沒抱有太大希，聞言無奈道：【隨你吧，小心最後別連一百深值都掙不到。】

　　能掙一百是一百。它苦中作樂地想到。

　　季眠稍稍放松了點，把畫板上這幅看上去勉強正常的畫紙收了起來。

　　*

　　這個假期，季眠對駱野的態度比從前好了些。

　　雖說兩人平日裡相也談不上要好，但季眠到底是不像之前那樣嗆聲、有事沒事就對駱野一頓冷嘲熱諷。

　　項彥明很是欣，以為自己的兒子在國外度過一年，回來後子沉穩了些。

　　駱野並不這麽覺得，在他眼裡，季眠從未變過。只是這次回來，沒以前那樣喜歡給自己套個冷冰冰的殼子了。

　　一個月的假期，轉瞬間就過去。

　　季眠走的那天是九月中旬，駱野正好在放周末。項彥明跟駱芷書開車送季眠去機場時，也就順便把駱野帶上了。

　　兄弟倆人坐在後排，離得很近。第二次分別，彼此都有了經驗，沒頭回那麽多翻湧的心緒。

　　下車後，項彥明從後備箱裡拎出季眠的箱子，把他送到機場。

　　季眠辦理完值機，要進去了，跟幾人告別。

　　“那我走了。”他話是對著項彥明說的，然而眼神最後留在駱野上。這一走，又是一整年不見。

　　不過，自己好久不回來，對駱野而言，應該是件好事。季眠想，他應該是個很討人厭的哥哥。

　　一想到自己走了一年，駱野的個頭噌噌噌往上冒，季眠就是一陣心酸。

　　準備轉走時，卻被駱野住：“哥哥。”

　　季眠腳步停住，側目去看。

　　駱野的視線停留在他的上，靜靜等著。

　　“嗯？”季眠沒有駱野那觀察人的本事，看了半天，也沒看懂自己的弟弟在等什麽。

　　他仿似不經意地看了眼駱野的臉頰，去年的時候臉頰還有點的，今年回來，只剩下兩道漂亮的弧度，跟下頜的角度完融合，好像馬上要生出鋒利的棱角。不過仍舊很白，一下仿佛能留個小凹。

　　——想親孩子一口。

　　但被駱野那雙天真無邪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瞧著，季眠就是有賊心也沒那個賊膽。

　　何況，駱野今年也十四歲了。雖然隻比去年大了一歲，可那時候他隻到季眠的下高度，在季眠眼裡還只是個不的孩子。而眼下的駱野，儼然是一個有些青的大人了。

　　親吻一個孩子，跟親一個與自己差不多高的年，覺完全不同。

　　季眠自己都覺得別扭古怪，想想還是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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